氣雄厚如山嶽,磅礴如大海。

而他就是一株小草、一粒沙石,不可逆轉的程式一旦啟動,就代表著山嶽迎面倒下,大海鋪天蓋地湧來。

擺在蘇唐面前的只有兩條路,或者,把山嶽吃到自己的肚子裡,把海水吸乾淨,或者,被山嶽活活壓死、被大海淹沒。

聞香很不放心,時不時的要出來看看蘇唐,第一天,蘇唐沒什麼反應,而第二天,他的鼻孔、眼角還有耳洞,都滲出了一道道黑色的血絲,聞香更擔憂了,她不瞭解這是什麼現象,又不敢叫醒蘇唐。

結果到了第三天,小不點突然飛進房間,告訴聞香,媽媽變得好臭好臭,聞香急忙跑出去,發現蘇唐身上到處都是黑色的汗漬,他的武士服已經變成了斑馬服。

聞香恍然大悟,心中又驚又喜,如果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淬體之境,但淬體是宗師步入大宗師之前,才能發生的效應,蘇唐明明沒有突破瓶頸,怎麼可能進入淬體之境?

第四天,蘇唐身上冒出的黑色汗漬越來越多,最後象無數層泥巴一樣,把蘇唐蒙在裡面,腥臭味極重,不說頂風臭十里也差不多,以小不點對蘇唐的眷戀之情,都不敢靠近蘇唐了。

第五天,始終漂浮在蘇唐身前的大正之劍只剩下了模模糊糊的輪廓,顯然煉化已接近尾聲。聞香知道越到最後越關鍵,她不敢睡在房間裡,白天坐在溪邊,晚上也睡在溪邊,她要睜開眼睛就能看到蘇唐,才能放心。

第六天中午,大正之劍終於不見了,而始終縈繞在周圍的震盪聲也隨之消失,聞香走過溪水,走到距離蘇唐二十餘米遠的地方,靜靜的看著。

足足過了兩個多小時,蘇唐才慢慢睜開眼,看到聞香,用一種又幹又啞的聲音問道:“幾天了……”

“六天。”聞香輕聲道。

蘇唐仰面而倒,不過他的雙腿依然保持盤坐的姿勢,顯得很滑稽。

與身體裡奔騰的靈力、和腦域中足以掃蕩天地的光明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的意志和體力已經枯竭了,每分每秒都要承受著無盡的壓力,整整支撐六天,其中的痛苦與煎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蘇唐這時候才知道,原來煉化是這樣的危險,不是生,就是死,再無其他選擇。

聞香急忙奔近,伸手去扶蘇唐,結果雙手沾滿了黑色的汗漬,說來也怪,她本來是極好乾淨的,此刻卻無任何不適,好像根本嗅不到腥臭氣,輕輕的、溫柔的抱起蘇唐,緩步向溪水走去。

把蘇唐放在溪水中,慢慢解開蘇唐的衣服,她咬了咬嘴唇,報復是能帶來快感的,你也有今天?!

解開蘇唐褲子的時候,聞香猶豫了一下,繼續動手,轉眼把蘇唐剝得赤條條一絲不掛。

用手撩起潔淨的溪水,為蘇唐擦拭著身上的汙垢,不過,蘇唐早就昏睡過去了,什麼都不知道。

聞香哼了一聲,蘇唐像條死魚一樣任她擺弄,用手指去撓蘇唐的胳肢窩,蘇唐也沒反應,成就感自然大幅降低了。

好半天,終於把蘇唐洗得乾乾淨淨,聞香抱起蘇唐,緩步向窯洞走去,這幾天她也沒有閒著,加上可以象吃糖豆一樣無節制的服用五花聚頂丹,她的傷勢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就算蘇唐的體重增加十倍,她一樣很輕鬆。

把蘇唐放在床上,蓋上床單,默默看了片刻,聞香彎腰在蘇唐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她臉色有些微紅,轉過身低頭走了出去。

黃昏時分,蘇唐睡醒了,他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片刻,略微活動了一下身體,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中流動著一種爆炸性的力量,似乎只需抬手動足,所接觸的任何東西都將徹底崩裂。

再觀察自己的腦域,三顆大放光芒的靈魄已經脫離了大陣,自成一系,相互盤旋著。

靈魄:夜哭弓,九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