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是一天天過的,但是回頭的話,不管過了多久,感覺都像只是過了一瞬間或者一眨眼的時間,那些人和事就都過去了。轉眼間,就到了中秋節這個傳統的團圓節日,林木按母親的吩咐,將準備的一些禮,分別給村長家和劉嬸以及幫助過自己母子的人家裡送了過去。

雖然不是什麼重禮,卻重在心意。在劉嬸家裡的時候,林木聽到了一個訊息,那就是杜嬌已經和孟東宇訂了親,然後兩人一塊出去了。而且村裡人說,杜嬌臉上那個胎記,人家大城市也能去掉,孟東宇喜氣洋洋帶著杜嬌走了。

“林木,林木,你這個名字取得好,木秀於林,風摧之,藏木於林,內秀之,挺好的!”聽到這個訊息的林木,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一時間還是有些百感交集,或許今後他已經成了杜嬌心裡的陌生人,可是恍惚間,他好像想起了第一次杜嬌唸叨自己名字時的認真樣子。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麼奇妙,緣深的就那麼的深,深到多久都會有深深的羈絆,緣淺的就這麼的淺,哪怕記憶裡還留著記憶,已經只是成了一段記憶,兩人的人生再也不會有其他交集。

當時劉嬸兒看到林木發呆的樣子,還勸了幾句,說又幫他說了門親,等人家姑娘那邊吐話了,就讓兩人見一見。現在不要想那麼多,安心地把房子翻蓋起來,到時再說親去見的時候,腰桿都直了。

對,如今林木家翻蓋房子的批文已經下來了,磚瓦也透過牛哥認識的渠道拉到了家裡,不過為了省錢,阿木娘在村長劉長慶的幫助下,不但找了不少鄰里街坊幫工,連瓦工木工都請了兩個,圖紙都不用找,劉長慶直接找人弄好了。

這也就是現在的人淳樸重感情,鄉里鄉親的,一家有事不去幫忙感覺過意不去,更不要說像林木家庭環境這樣子的了,但凡有能力的,也都願意幫上一把,也正是這個原因,把阿木娘感動得不行。

不過眼下只是定了夯樁打地基動土的時間,這倒不是說不著急,而是要特意岔開農忙收秋的這個時間段。畢竟村裡人家家戶戶種田,收玉米也是個大活兒,凡事也得等人家把玉米給收了,地裡的活忙活清不是。

不要說其他人了,就連林木家裡那幾畝地也是一樣,到時還得找人借拖拉機,把玉米棒子拉到家裡,所以這幾天,林木除了忙母親交代的事,就是做收秋前的準備工作,大王莊那邊也跟牛哥說了一聲,先停了工。

張海軍倒是沒有給林木開空頭支票,臨走的時候,確實請林木過去吃飯了。可林木不愛佔人便宜,所以將自己弄來準備給母親補身子的兩尾大鯉魚直接提了過去,而張海軍家,除了請了林木,還有幾個其他村裡年紀差不多的玩伴。

只是和那些人,林木並不怎麼熟悉,而且看他們有的都拉著孩子,心裡更是說不出什麼滋味。張海軍倒是不停地張羅林木夾菜,說他不喝酒,就多吃點菜,之後便跟眾人聊起自己在廣東的新奇見聞。

在張海軍的講述裡,廣東是一個十分繁華的城市,不但有著高樓大廈,還有小轎車和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比如說外面去廣東的人,要辦流動人口的暫住證,一般都是工廠給辦,不辦的話,在外面逛會被聯防隊員抓。

比如說廣東那邊一些騎摩托的會搶東西,除了壞的,好的也很多,比如熱鬧的集市應有盡有,比如那邊的衣服好看又便宜。也是在這天,林木才算知道了,張海軍談的這個邢露瑤是個湘妹子,兩人在一個工廠上班,一來二去就在一起了,合計著等打兩年工賺點錢就結婚。

當時從張海軍家裡走了之後,林木想了很多,他開始思考起了自己的人生。說實話,他現在的日子,一眼能看到老,難道自己真的甘心過這樣的日子,難道真的就不想去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難道就不想把自己的人生過得精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