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扁盒子,又道:“我叫小靈子,就在良妃這兒當差,姐姐日後有什麼事只管使我。”我還迷迷瞪瞪沒搞清狀況他早一溜煙跑了,果真靈活。開啟盒子,內中卻是一件蓮青色羽紗面銀灰狐狸皮裡的鶴氅,我大驚,料是昨日應子見我無避雪之衣才趕著讓人送來,果然盒子底下一張小小便箋,只書“應子”二字,回頭再欲找那小太監早跑得沒影了,怕那邊誤了時間,只好又往箱底一塞趕著往前邊去了。

早飯自然是錯過了,等我穿蓑戴笠地拖著掃帚來掃雪時,雁兒禁不住抱怨:“怎麼這幾日是天天往回補了,把前幾日的折騰都填回來,只睡不夠,早飯也不吃,看你有什麼精神。”我滿腹的心事,那分得出心思來和她鬥嘴,只想著應子和那件羽鍛鶴氅。好容易熬油般熬過這一天,晚飯更是趕命似的,胡亂扒拉三下兩下便丟下水晶、雁兒趕著跑回去了。我趁此時無人把那件羽鍛鶴氅又翻出來慢慢品味,抱著它貼在頰邊,狐狸皮的革紋細細碎碎地掃在面上,癢癢的,這樣貴重的衣飾以後也是沒有機會穿的,仍不過是壓箱底。但難為應子想得那樣周全,我把頭整個埋在鶴氅裡,禁不住從心底漾出笑意來。似這雪天,我們那敢穿這樣的氅子去掃雪啊,只怕不用帚,多走幾圈,衣服都將雪掃盡了。:)不過是披了刺蝟般的蓑衣,戴著又重又難看的斗笠,我們的工作服和主子的外出服是全然不同的。:(呆想一陣,怕水晶他們回來,趕緊又收拾好,可是平白又收應子的禮物心裡總是覺得不安寧,無端地忐忑起來。

冬天本來暗得早,這日才交過申時,天已漸黑,我正打算會了雁兒去吃飯,偏上面又差我往德妃宮裡送茶葉,小靈子還讓我有什麼事只管使他,我自己都是給人差來差去,怎麼有資格去使喚別人。從德妃那兒出來,天已全然黑下來,晚飯時間想來是已錯過了,反正都是冷冰冰的殘羹剩炙等著我,索性慢慢地一路閒晃一路往前走,舊時不是提倡“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嗎,我現在不過是把它提前到飯前實施了,呵呵,只不過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功力大減,活不到那麼長了,嘻,不過真要到九十九也不是靠這幾步路走的,那得有大福份了。:)

出門沒多遠就看到前邊人影一閃,彷彿是四阿哥,他是將來的萬歲爺,我已得罪過他一次,真是悲慘。剛走到石楠叢那兒,就聽到一個聲音:“他又好這些奇巧的西洋玩意兒,顯示著自己有學問,什麼都知道,也有幾個交好的洋人,趁著皇上正惱這些破壞國體的傳教士,給他散佈散佈,只怕日子就沒這麼好過了。”又聽見一陣陰冷的笑直教人寒毛倒豎,一個陰沉沉的聲音問:“沒人瞧見你來吧?”方才那個聲音道:“四爺放心,這時候都吃飯去了,天又暗,隆大人都是安排好的。” 這胤禛和隆科多又不知道要算計誰了,這便是康老兒誇的“誠孝”“友愛”的兒子?讓他也來聽聽,真是可怕。我原不是想偷聽,偏是恰好路過,這時候出去反倒說不清了,只得站在原處,半日不敢動彈,過了許久,再聽不到一點聲音,才小心翼翼地探頭去瞧,暗夜中並沒有一個人影,想是走遠了,我才敢挪動緊張得早已痠麻的雙腿往回走。

這日我正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快樂地勞動著,只見小靈子在那邊廊下向我招手兒,我惶惶地假裝掃地慢慢地磨過去悄聲問:“又什麼事?”他不言語,一個勁讓我過去,只得跨過迴廊,見紫藤架下立著的人影正是應子,他聽見我腳步聲轉過頭來嘻嘻問道:“喜歡嗎?”我道:“跟阿哥的人出手果然不一樣,你搶了銀行啊,那樣大方。”“銀行?他是誰啊?很有錢嗎?”又冷笑一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犯得著去搶那個叫什麼銀行嗎?”呵呵,真是笑倒我,可是這個“銀行”如何同他解釋,這才真算是沒有“共同語言”。他見我笑更惱了:“那個銀行到底是什麼人,你們原本就認識嗎?進宮之前?”我更笑了,但怕他著實惱了,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