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用黑布蓋好後搬到了易疑浩的房間中。

沒實際見到易疑浩屍體的樣子,但已經聽說了的待產者顫抖地問:“不報警嗎?”

工作人員直直盯著問話者,回答:“管好自己的眼睛,管好自己的口舌,管好自己的手腳,這樣才能保護好自己的轉生。”

在得知出事的第一時間就趕到現場、清晰看到了易疑浩屍體的梅蔣尉還算淡定。

混了那麼多情緒場,再奇詭的死狀都見過,梅蔣尉已經很難再害怕屍體本身,他只擔心屍體所表現出來的暗示。

梅蔣尉:易疑浩會是死於她對楚茶遼生產過程的質疑嗎?但只是那種程度的質疑,應該不至於吧?我們這幾個負司員工,尤其是我,也對工作人員提出過不低於那程度的質疑,卻並沒有遭遇直接、明晰的危險。

施仲壺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近距離見到那樣的屍體,她儘量剋制著自己的恐懼,問梅蔣尉:“負司員工有可能死成那樣嗎?”

梅蔣尉:“屍體最終呈現的形式有可能會那樣。”

施仲壺:“但死時並不痛苦?”

梅蔣尉:“剖腹、挖眼之痛,也出現過。員工論壇上能找到親歷者的相關自述。”

施仲壺:“那你們還說負司不折磨員工?”

梅蔣尉:“怎麼說呢,只有當你不覺得這是折磨時,這種事情才有可能會發生在你身上。”

梅蔣尉:“具體地說, 作為會因為那樣的痛楚而懷疑世界的新手,你不會遭遇那樣的事情,最多就是咔嚓一下沒了手臂、腿或者腦袋;而當你到了我這般可以淡定面對那種屍體、對疼痛有高度忍耐力、覺得斷條胳膊與打個噴嚏差不多時, 你就有可能遭遇這種慘劇了。”

梅蔣尉:“負司對我們情緒的刺激是不斷上升的。當我們遭遇手指被針扎恐懼值便飆至九十時, 負司沒必要斷我們的胳膊,因為那會無意義地導致我們的情緒閾值被提前強行拔高。而當我們遭遇斷胳膊也不過是產生四五十的情緒值,負司就可能會考慮對我們挖眼割舌,直至發展到凌遲。”

施仲壺沉默了好一會兒, 緩緩地看向經驗沒有比她豐富很多的嶽芒幸。

菜鳥嶽芒幸:“砍胳膊比扎針費力,當扎針可以刺激出足夠大量的情緒值時, 負司不會多餘耗能地考慮砍胳膊。很多例項都證明, 負司很追求價效比, 不會在對它根本沒利益的折磨人事情上花費能量。當砍你一刀你便情緒崩潰時, 負司為什麼要接著砍你一百刀呢?”

梅蔣尉:“實際上,負司在嚇唬員工時, 並不希望員工崩潰。負司需要員工的情緒值在可控的區間裡波動。徹底崩潰、徹底嚇瘋不產能量。”

施仲壺:“你們在給新手講解負司時, 能不能一開始就直接說重點?”

梅蔣尉:“一開始把負司描述得溫情一點不好嗎?那才有家的感覺。然後這種感覺幻滅幾次, 新員工內心就踏實了,就變成了老員工。”

施仲壺:我的同事都是些什麼病人?

住在易疑浩隔壁的待產者小心翼翼地向工作人員提出自己對於“隔壁住了屍體”的恐懼。

工作人員:“易疑浩會成為這樣的屍體意味著她對生子娘娘不夠虔誠了。而且是比較嚴重的不虔誠,觸怒了生子娘娘, 所以生子娘娘剝奪了她轉生的機會, 並給予了她額外的處罰。你們問心無愧,哪裡需要害怕呢?”

工作人員:“我們把瀆神者的屍體放在這裡,是為了向娘娘表達我們接受並認同她處罰的意思, 是進一步向娘娘述說我們的虔誠, 是告訴娘娘我們與易疑浩不是一路人。之後易疑浩屍體的變化會告知我們娘娘的生氣度是否緩解,以及娘娘是否依然認可我們這些無辜者的虔誠度。”

當秋季到來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