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大清統治階級的一員。雖然法律上沒有免稅的特權,但是可以免雜派,這個雜派不是朝廷正課,屬於灰色地帶,理論上就是不該收的。雍正皇帝是搞過什麼官紳一體納糧當差的,但是沒有搞過官紳一體交雜派啊,而雜派又往往比正項多出一倍以上!除了雜派全免,劉家的正課也可以按照“短價”來繳納,一下子又免去了至少一半,所繳納的各種稅收只剩下原來的六分之一強!

而且成為士紳之後,劉家還多了個協助收稅的特權。根據一直以來的慣例,大邑縣的胥吏並不直接下到安仁鎮收取稅賦,而是由安仁計程車紳代收。大邑縣只規定一個大概的額度,朝廷該得多少,胥吏該分潤多少,都在這個額度之內。至於安仁鎮計程車紳能不能在這個額度之外多收一點裝進自己的口袋,只要不鬧出什麼民變,上面的官員是不大管的。

有了少交稅和替官府收稅的特權。安仁劉家在過去十幾年中就迅速崛起,成為大邑縣內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了。雖然這樣的“大戶人家”在東南八省真正的豪門看來不過是個鄉下土財主。但是安仁劉家的發家之路,卻是科舉制度下,一個家族從底層崛起的縮影。

一個秀才。在高高在上的朱皇帝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麼,但是對那些依靠“功名”而躋身士紳,從而發跡起來的家族來說,就是一切的開始。而失去功名,通常就意味著失去特權,意味著一切的結束……

不過對安仁劉家來說,希望還是存在的,只要劉宗賢“高中”,劉家就還是安仁鎮上響噹噹計程車紳之家,但是劉宗英卻要重新規劃自己的下半生了。

“哥。飯來了,你吃一點吧。”

劉宗賢推門走進了哥哥的房間,手裡面提著個食盒,裡面是幾樣四川小菜和一碗飯。安仁劉家雖然有些家當,但畢竟不是豪門。這些日子為了營救劉宗英又花費了不少,所以劉宗賢的手頭有點緊,自己沒有捨得吃好的,只是哥哥今天才出大牢,又受了打擊,因而才去附近的館子點了些酒菜給哥哥一個人吃。

“六弟……”劉宗英看著食盒裡面的酒菜不多,而且只有一副碗筷。苦笑了下,“家裡面花費了不少吧?”

“還好,大房、三房和我湊了200塊,你的二房賣了十幾畝田皮,田骨還在,是可以贖回來的。”

“田皮”和“田骨”其實就是“使用權”和“所有權”。前者代表土地的使用權。購買了“田皮”就可以不交租子耕種土地,不過擁有“田骨”的一方是可以隨時贖回土地的。

“還得把田骨也賣出去,湊點銀子把佃退了……”劉宗英苦澀地一笑,“既然書讀不成了,那就去地裡面刨食吧。”

“二哥要去種地?”劉宗賢一愣。心說自己這二哥從小就聰明。家裡面就重點培養他讀書,就沒怎麼種過地,後來發達了也是買地收租子而已,啥時候會種地啊?

“六弟,你的那份地也租給我吧,每畝給一石租子……”

“不用,不用,”劉宗賢忙擺擺手,“我那二十畝水田還不是託了二哥你的福才得到的,我只要能中秀才就有一個官了,每年一二百的俸祿總歸有的,不缺那20石穀子。二哥要種,就拿去種吧。”

他的田是老爹死後分的,而老爹的田還不是藉著一個秀才兒子才撐下的?

“那就算我暫借的吧。”劉宗英道,“等二哥我種地種出了名堂再一起補給你。”

種地還能種出名堂?劉宗賢有些懷疑地看著二哥。

“怎麼?不相信二哥我的本事?”劉宗英笑道,“二哥我雖然沒有種過地,但是卻懂一點經營之道,也見過世面,和那些傻乎乎只曉得耕田的莊稼漢是不一樣的。而且咱們劉家在安仁地方也有勢力,本錢也不缺,只要好生經營,怎麼會不發?”

劉宗英當然不是要親自去耕地,而是要學周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