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後,一時間差點忘卻了自己的名字。

同一天,這些數字被瞬間消耗掉,一條大河被截為兩半,郭陵因而獲救,而河的上空則出現了短暫的裂縫,讓皮爾斯感受到了外部文明的存在。

同一天,他在圖書館裡遇上了皮爾斯。

同一天,他的父母失蹤,而郭陵則失去了所有至親的聯絡,這也直接導致他的跳河自盡。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在那一天發生的。

從那一天開始,在過去的幾個月間,從第一次與皮爾斯談話的時候,直到剛才與熱月們去尋找先知社的足跡,以及中間的很多時刻,他都產生了同一類感受。

這些感受越來越收斂,指向同樣一個結論。

今天晚上,在孕育出先知社的樂遊亭,他再次驗證了這一點。

儘管從絕對嚴謹的角度,他還不能宣稱自己這個結論是絕對無懈可擊,但是,他已經幾乎可以確認這一點。

而它關係到目前他身處的這無名市文明的真相。

“根據‘殘缺文明’理論,我們無名市文明作為很久很久以前遙遠地球文明的一部分,以數字化方式在宇宙當中傳播,陰差陽錯地被目前無名市以外的這個文明——也就是輕敖和輕念們所代表的文明所接收,並且復現。復現之前,我們以數字化的方式存在,是靜態的,而復現之後,我們恢復了具身化,並且在這些靜態的背景之上開始動態的演進和發展......而我們被複現的時間,就是那一天!那一天可以說是地球文明覆現的‘奇點時刻’!”

鍾晨暮感到渾身都在發抖,他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以免這種激動被賣力幹活的技師察覺而節外生枝。但是,他怎麼能完全控制得住呢?幾個月以來盤桓在腦海中的那些疑問,終於在今天得到了一個初步的答案,儘管還有很多疑點未能得到解答,比如他腦海中的系統到底代表著什麼,比如皮爾斯的動機到底是什麼,又比如輕敖和輕念們對於他們來說是敵是友......

正當他沉浸在這種突破真相的極度興奮情緒當中時,頭頂上傳過來一句話:“小夥子,你是不是不怎麼吃勁啊?要不要我輕一點?我看你一直在抖,肉也很緊,一點都不放鬆。”

“......”

這句話猶如一盆冷水,讓他瞬間興致全無,整個人都鬆垮了下去。

沒過多久,他便在技師的手法之下,沉沉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依舊趴在按摩床上,但已經處於無人照看狀態。他以為技師臨時出去有點事情,然後又等待了一會兒,卻依然沒有感受到任何動靜。

鍾晨暮心中一緊,連忙用雙手撐住狹窄的床,迅速翻過身,坐了起來,同時快速將這間單人包間內掃視一遍。

的確,包間內已經沒有技師的身影,但是門口那張小板凳上,此刻正坐著一個女人,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楚她的容貌。

鍾晨暮大吃一驚,連忙用雙手捂住自己已經脫光的上半身,問道:“你是誰?想幹什麼?”

女人先是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他的舉動,眼裡卻滿是調皮和戲謔。

然後,她似乎再也憋不住了,放聲大笑:“哈哈哈哈!你一個大男人,還怕露點嗎?”

一邊說著,她一邊站起身來。

鍾晨暮驚魂未定,定睛一看,竟然是範婷。

她一頭黑髮披在肩上,穿著一身幹練的緊身運動裝,整個人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既嫵媚,又妖嬈。

鍾晨暮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十分吃驚:“姐,你怎麼在這裡?”

“只准你來,就不許我來?難道你要幹什麼壞事?還有第二場嗎?”

“不不不......”鍾晨暮連忙擺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