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是不是把這份公文先轉給石委員長、鄭副主席他們看看,最好同時發份電報,再詢問詢問林主任的意見?”

“不必了,”石雕一樣的楊秀清終於衝著盧賢拔揮揮手,說話了,“如果不是徵購中出現了什麼難以克服的難題,林萬青他們是不會輕易地提出這麼一個關乎重大的建議的。眼下,能夠儘快完成徵購事宜,保障各地的需要是頭等大事,回覆他們,此類情況以後可以相機自行處理。”

說完,他又意味深長地望著盧賢拔,“老兄啊,咱們身不動膀不搖地就可以坐在這麼漂亮的房子裡,張嘴就吃,伸手就拿,可糧農們行嗎?他們成天到晚臉朝黃土背朝天,為的還不就是這秋天的收穫?當年我和兄弟們一起在紫荊山裡燒炭的時候,不也是天天祈盼著能挑出去賣上個好價錢嘛,可惜那個時候做不到,只好就去受窮。今天,咱們是不愁吃不愁穿了,可也不能去與民爭財啊。只要咱們做得對得起良心,我相信,糧農們富裕了之後,總有一天還會回報咱們天朝的。”

“是啊,看來我的想法是簡單了許多,遠遠沒有委員長看得那麼的深遠,那麼的高瞻遠矚,”盧賢拔連連點著頭。

“得了,你小子還是少給我灌點兒迷魂湯吧,”楊秀清揉揉發脹的兩個太陽穴,先是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跟著又哈哈地笑了起來。

“這怎麼是迷魂湯,我說的可都是發自肺腑的話,”盧賢拔也跟著呵呵地笑了笑,又拿起一份公文。他飛快地在開啟的公文上掃了兩眼,然後衝著楊秀清把嘴往大里一撇,“哈哈,這是鄭副主席和洪仁�搶鎰�吹哪歉鱸僥瞎�躒罡]�那缶裙�摹���

天朝紅軍光復兩廣,繼而光復雲南的赫赫聲威,使得蝸居南方一隅,正被法國及滿清餘孽糾纏和折騰的頭昏腦脹、自稱是漢文明唯一繼承人的越南,不得不開始思量他們自己在這場轟轟烈烈的“漢人驅逐韃虜”大革命中應該持有的立場,以及未來的對策。去年的年底,今年的年初,國王阮福蒔曾經兩次派遣使者主動來到天京覲見天朝的領袖。第一次只是一個摸底,第二次,雙方總算有了不少實質性的進展。阮福蒔遮遮掩掩地表示,由於大家都是一個文化之下的民族,越南自然可以維持過去對滿清朝廷納貢的慣例,不僅每年會繼續向天京的天朝政府繳納一定數量的貢品,還希望得到天朝的保護。然而,狡猾的阮福蒔同時卻迴避了太平天國政府應當是越南的宗主國這一個重要的事情,更不用說考慮太平紅軍直接進駐越南的問題了。說穿了,他只想用一個模稜兩可的納貢來換取天京政府的保護,借天朝政府之口來警告虎視眈眈的法國人,不要對越南輕舉妄動。

為此,林海豐當初在天京接見越南使者的時候就明確表示,不允許任何外來勢力染指天朝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的越南,那是天朝政府的義務,也是天朝紅軍所承擔的責任。但是,林海豐同時告誡使者回去轉告他們的那位國王,不要心存僥倖,現在的世界上有許多的貪婪者,他們不承認天朝政府在越南擁有任何的權利,而且,他們是不怕你僅僅用嘴去威脅和恫嚇的。林海豐其實是在暗示越南來的使者,叫他們回去轉告阮福蒔,為了越南的安全,唯一的出路就是把外交權移交天朝政府,同時必須接受天朝紅軍進駐越南。

阮福蒔傻眼了。真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要是當初直接了當地公開承認天京政府是越南宗主國的話,那些洋人們發出的不合時宜的犬吠聲音不就沒了嗎?何至於叫天京政府一下子把自己逼到了牆角里。外交、軍隊,這兩東西一旦要是撒了手,孃的,老子還是個啥?

可令阮福蒔難受的還不僅僅如此。儘管使者回來的時候曾經名明明確確地告訴過他,天京那位厲害無比的安王殿下就是當著他的面,一再警告法蘭西公使布林布隆,一旦法國不顧一切地要在越南謀求利益,天朝政府是絕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