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挑選,讓母后替你做主,總好過父皇胡亂牽紅線。”明子恆在好友的對面坐下,見他又將棋局擺上,便伸手一推,“今日不下了,去鳳棲宮吧,總要去的。”

赫雲連城略向兩旁看了看,明子恆會意,遣退侍人。他才說出心裡話,“非是我不想成親,而是不願這般隨意。娶妻是一輩子的事,你不說我也明白,京城中的名門貴女是不會讓我挑的。我總不信此生就此沒落,你我二人都在等待時機,只盼有朝一日能為國出力、憑所學之能封侯拜相,到那時,我再娶個名門淑女為妻也不遲。”

明子恆儒雅的眼中湧上一陣激動,是啊,六年前之事,他和連城何其無辜,他們沒有一天不在盼著沉冤得雪重回朝堂……可這跟成親不衝突吧?“子恆,娶妻娶賢,並非名門千金便是好的。只有能陪著你共嘗辛苦的女子,才配與你白頭偕老。等你榮耀之時娶回的妻子,你真的認為她是愛你而不是愛你的權勢嗎?”

明子恆太瞭解好友了。赫雲連城根本不是這種重視門第非名門千金不娶的人,只是現在只讓他從門戶低的千金中挑選,他又素來驕傲,自是覺得受到了鄙視。旁人的鄙視和嘲弄他可以不在意,卻不希望原本應由他保護的妻子,看著他時,目光是同情、悲憫或輕蔑的。

只是他年紀的確不算小了,皇后又是個賢良淑德的女子,定不會委屈了他。明子恆心為好友著想,強拉著他下樓。

而此時等候在廣場的少女們,則遠遠迎來了一隊人,為首之人一身杏黃色的長衫,頭戴玉冠,腰束玉帶,完整的皇子裝扮。少女們頓時一個個收回了亂瞄的眼,姿態優雅地立好,務求在皇子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鬱心蘭眼尖地瞧見為首的正是那個長著天使面孔、貌似純真乖巧的十四皇子,這傢伙的內心跟外表絕對是反函式,她忙低下頭,心中默默祈禱,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

待十四皇子走至近前時,恰巧引路的內侍也辦完了差趕回來,忙領著眾女給十四爺見禮。明子期一臉淡淡的笑容,明亮純淨的眼睛在眾女臉上一飄而過,最後定格在鬱心蘭的烏雲髻上。因為她腦袋垂得與地面平行,他只能看見她的烏雲髻,和髻上那枝金鑲白玉的玉蘭花釵。

勾唇無聲地笑了笑,明子期以只有他二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再不抬頭,我就把釵子取下來……”

這傢伙絕對說到做到!鬱心蘭只好迅速抬頭,對上他純淨無垢的眼,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一個溫厚的男聲道:“十四弟,你又在欺負人。”

明子期回頭一笑,“從來只有別人欺負我。”猛然發現了赫雲連城,立即興奮地跑過去,也不管人家願意不願意,就搭上人家的肩膀,一迭聲地道:“怎麼你臉上的疤還這麼明顯?上回我送你的玉肌膏你沒用嗎?”

“那是女人用的。”赫雲連城對這個打小就崇拜自己,怎麼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藥非常無語,真不知道自己一直這麼冷淡,他怎麼還能這麼熱情洋溢。不過,在人人都避開他的時候,他卻一如既往地關心他,還多次入天牢送吃穿用度,這份情義,赫雲連城還是銘記於心了。

明子期不樂意聽了,“唉唉,誰說是女人用的?玉肌膏對疤痕最有效了,我好不容易才向父皇求來的。用吧,用吧,用完又是玥國第一美男子了。”說完還怕赫雲連城不肯答應,一把抓來一人,以期同盟,“蘭兒,我說得對吧?他若臉上沒疤,一定是個美男子吧?”

我跟你沒熟到叫乳名吧?再說我能當眾誇一個男人嗎?鬱心蘭無法回答,唯有羞澀一笑,低頭不語。

明子期挑眉輕笑,“上回瞧我瞧得眼都不眨,這回怎麼不敢看連城哥?”雖說他極力壓低了音量,可怎麼避得過內功深湛的人?於是引得九皇子和赫雲連城向她行了一番注目禮。

鬱心蘭的淑女形象差點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