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一片詭異的寂靜。

漸漸的,跪著的趙德斌心浮氣躁起來,難道這個公主真的要和他算昨天沒來及時拜見的失敬的那筆賬?小女娃就是小女娃,也就是在饑民面前說說大話,擺擺威風,實質上就是個不知道輕重緩急的,現在饑民圍宮,安撫了他們才是當務之急啊。

趙德斌越想越氣憤,暗自懊惱不該聽了趙武的話來她這裡受這份閒氣,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娃能有什麼本事,他有這個和她墨跡的功夫,還不如召集智囊們想想辦法,多籌集些糧食呢。

這樣不停的後悔著,趙德斌就想要義正言辭的喝斥那個擅自作主的少女一番,他猛地一抬頭,卻見正殿高高的瓊座之上端坐著一個全副公主盛裝打扮的少女,寶藍宮裙,鳳釵巍巍,雙目炯炯,眉間璀璨,一身威儀,讓人忽略了她是擁有那絕世容顏的少女,而彷彿正在臨朝的帝王。

趙德斌一閃神,忘記了自己剛剛想說的話,撲通一聲又匍匐在地,不由自由的請罪道,“臣見駕來遲,又冒犯聖顏,請公主恕罪。”

此時,綺羅終於動了,她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說道,“趙將軍免禮,賜座。”

聽到公主吩咐,有小宮女給趙德斌搬來一把椅子,趙德斌有了方才的教訓不敢再造次,他又規規矩矩的叩了一個頭,“謝公主賜座。”然後站起身來,在小宮女為他準備的椅子上穩穩的坐下。

待趙德斌坐好後,綺羅滿面含笑,緩緩說道,“趙將軍來的正好,本宮正好有事找你商議。”

剛坐下的趙德斌一下子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疾聲道,“公主可是說的行宮外饑民之事?”

“正是此事。”綺羅微微點頭,鳳釵悠悠,無風自動。

趙德斌一頓足,“哎,公主,臣實不相瞞,巴郡城中的糧食僅夠城中百姓和幾萬駐軍越冬之用。這突然湧來的幾萬饑民,臣實在是素手無策啊。”趙德斌說著,又恨鐵不成鋼的嘆息了一聲。

“糧食之事,趙將軍不必憂愁,本宮自有辦法。”綺羅不急不緩的說著,“今日本宮找你,是另有它事相托。”

一聽說綺羅有辦法解決糧食的問題,趙德斌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奇怪的是他一點也沒有質疑她的話,就那麼自然的相信了。趙德斌再一次跪倒,激動得說到,“臣替外面的饑民叩謝公主大恩,公主的仁愛慷慨,令臣感佩,如有差遣,臣萬死不辭。”

綺羅看著為民請命、激動異常的趙德斌,心中對他的看重之意又高了幾分,她聲音裡不自由的帶上了一絲欣慰,“趙將軍不必如此,綺羅身為耀國公主,自當為耀國百姓著想。本宮所託,於你也並非難事,不需要萬死去做。趙將軍平身就座,聽本宮細說。”

趙德斌聞言也不執拗,他起身又挨著椅子邊沿坐下,半個身子懸在空中,半蹲半坐著,微微前傾了身子,聽候綺羅的吩咐。

綺羅輕咳一聲,緩緩地解釋說,“陛下憐惜本宮遠嫁,備下的嫁妝頗為豐厚,此處巴郡與富饒多糧的月國近在咫尺,故本宮出資從月國購得糧食六萬擔,以助我大耀黎民渡過荒年,不日即可運抵巴郡。”

“從月國購糧?”趙德斌輕喃出聲,這個法子他不是沒有想過,但是畢竟一郡的財力有限,而月國的糧食也不是你想買就可以買的到的;另外,即使勉強湊了錢財買到了,越過崇山峻嶺運抵巴郡也並非易事。而綺羅公主張口就說籌得了六萬擔,而且不日即可運達,她是如何辦到的?趙德斌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悄悄地用眼梢的餘光狐疑的打量起大言不慚地綺羅公主來。

看到趙德斌狐疑、猜度的目光,綺羅大大方方的一笑,繼續說道,“趙將軍不必疑心,這些糧食走水路,三日後即可抵達滄瀾渡口,到時候還要趙將軍派人去取了來,分派給此處的饑民,安排他們回鄉越冬。本宮不日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