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最懦弱最難看的愛。”

“可這就是我能給她的全部的愛了。”

“如果是這樣的愛,你會想要嗎?”

——

血順著刀刃流淌成紅色的小溪,然後在刀尖匯聚,啪嗒一聲砸在地上。

少女已經在她的哭喊裡停了很久。

她背對著那個渾身發顫的狼狽的母親,不知道想了些什麼。

狹窄的玻璃窗照著她蒼白瘦削的臉,那雙漆黑的眼瞳彷彿和外面黑色的海融為了一體,分不清哪裡是眼睛哪裡是夜和海。

直到她微微一眨眼,瞳孔裡映出同樣照在玻璃上的,那個卑微難看得不像話的身影。

她轉過頭來,平靜冷淡的問那個人:“有什麼意義?”

“……我不知道什麼是意義。”

園丁露出茫然的神情,“如果能一直思念她愛她,就是我活著的意義。”

“……聽起來真是痛苦的活法。”

少女自言自語道,“但就連這樣的活法我都還需要苦苦找尋。”

她拎著刀,轉頭再度盯住了園丁,這大約是她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看著她——即便她的認真也表現得如此冰冷無情。

“你這麼愛她,為什麼不讓我殺了秦悟?或者我將來還能殺掉他爸——你難道不想為你女兒報仇嗎?甚至不需要你自己動手。”

“……我,”園丁流著淚說,“我覺得,你應該回到花盒。”

“……”

“我偷看你偷看你的日記,是因為我不能停止幻想。”

“我無數次的想,如果我的孩子像你一樣,或者我像你一樣,她是不是就不會死?我們是不是就能擁有反抗的決心和力量?”

她又哭起來,聲音裡糾結著剖心掏肺的痛和苦:“那樣的話,她是不是能好好地活到長大,是不是也能像你期待花盒的春夏秋冬一樣期待回家?”

“如果她活著,媽媽一定會拼盡全力帶她離開南港,會給她買好多好多,每天都給她扎小辮子……”

“如果她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