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他聽到那邊為難卻顯然並不猶豫的聲音:“抱歉,先生,大小姐說了,這次宴會你們二位恐怕還是不參加為好。”

葉海川:……

他沉默許久,才一字一句緩緩道:“你……什麼時候被亭初收買了?”

“您知道的先生,”管家回答他,“我一向聽從於每一任真正掌權的家主。”

昏暗的車廂裡,葉海川發出一聲苦笑:“所以,我已經被我女兒架空了?”

方思婉猛地轉頭看向他。

聽筒裡繼續傳出管家的聲音:“退休也沒什麼不好的,先生。”

頓了頓,那邊又補充了一句:“老董事長也知道這件事,並且對此樂見其成。”

“我爸當然如此,他巴不得看到我被亭初幹掉——這才符合他‘強者上’的觀念。”

葉海川嘆了口氣,掛了電話,然後看向前面大氣不敢出的司機,淡淡道:“行了,別裝了,回去吧。”

司機:……

“抱歉,先生,我我我實在是不敢不聽大小姐的。”他一邊擦汗一邊啟動在他口中出了問題的車子,十分順暢的完成了打火掛擋掉頭的動作。

方思婉看著這一切,整個人十分麻木的轉頭看向葉海川。

後者也轉頭看她,最後摸了摸她的臉,輕聲道:“我們回去吧。”

“可是……”方思婉愣愣道,“不是說這次宴會空空也會來嗎?”

“那是溫榮對她看不順眼,才故意邀請她的。”

“所以我們不是更應該去?”方思婉急切道,“她甩了溫璨,在場又都是溫家的客人,她要是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你也知道溫榮的目的是欺負她,那他為什麼還要邀請我們呢?”葉海川語氣溫和的道,“就是為了看空空笑話罷了,所以,我們不去才是對她最好的。”

“那……亭初她?”

“亭初自己有分寸。”葉海川嘆息道,“她和我們都不一樣……”

到底是怎麼不一樣,他卻不再說了。

而方思婉在半晌的沉默後,才突然向後一靠,發出虛弱的喃喃:“現在不光是空空不會回來,連阿初也和我們越來越遠了。”

“你說,對阿初來講,空空是不是已經變得比我們加起來還要重要了?”

她語氣裡帶著不加掩飾的迷惑和不解,甚至或許還有兩分匪夷所思,而葉海川只是輕拍她的肩,輕聲道:“孩子們都會有自己的緣分,那或許和血緣關係無關,我們……”

他頓住幾秒後,才說:“我們……只管付出自己的代價就是了。”

“同時失去三個女兒。”方思婉突然捂住了臉,擋住陡然從眼眶裡淌出的眼淚,“難道這代價還不夠嗎?”

,!

車子掉頭駛往葉宅,葉海川只是靜靜拍著她的肩,算作安撫,卻不再說話了。

·

留在“一家報社”門口檢視情況的秘書突然收到了一條簡訊,內容是問她葉空有沒有跟樂悅他們一起去醫院。

原本只是隨便看一眼的秘書一瞅到備註立刻騰地坐起來,正襟危坐開始敲回覆。

不遠處的咖啡店依舊被好幾輛黑色轎車包圍,遮擋在落地窗外的簾子也還沒去掉,不過就在不久以前,兩輛救護車從校外駛來,很快就接走了樂悅一家三口,以及那個昏迷的記者。

再一段時間後,那群記者三三兩兩地出來了,只是他們看起來衣衫凌亂,還眼睛紅紅,嘴巴里也罵罵咧咧的,知道的說他們是去咖啡店取材爆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咖啡店裡受什麼不可言說的欺負了,走了老遠還對著咖啡店指指點點大聲叫罵,又很快被店裡探出頭的黑衣大個子嚇得抱著衣服快步離開了。

“所以現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