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是那個人,卻又不是那個人。

這日,萊納·克羅德又早早來到凌傢俬房菜館報道。

如前兩次來時一樣,他甫一落座,凌薇便從後廚端出一盅湯水放在他面前。

揭開盅蓋,燉得厚重銀亮的湯水裡坐著一顆被挖空了核心的雪梨,而在被挖空的雪梨內,填了由冰糖、百合、銀耳以及枸杞燉到熟爛的湯汁。

雪梨清甜的氣味和百合熬煮後自帶的微微苦澀的藥香飄散開來,令得老人還未嘗便已覺得滯悶的胸腔、喉頭一陣舒爽。

凌薇拉開椅子在老人對面坐下,衝老人身後筆直站著的老執事略略頷首算作打招呼,然後便靜靜的看著老人在那兒一口一口的喝湯。

還記得小的時候,她每次傷風感冒,她爺爺就會跟她燉冰糖梨汁喝。

大山裡沒有雪梨,只有不足小時候的她一個拳頭大小的山梨,皮是深褐色的帶著點點細斑,果肉粗硬且偏酸。

她爺爺總是會用上好的老冰糖,那種微黃看起來有些髒的糖塊來燉梨肉。

燉好後的滋味別提有多好了,梨肉沁入了冰糖水很甜,燉得熟爛的梨肉也沒了原本的澀硬,很柔軟也很細膩。

凌薇看著對面的老人,收回自己逐漸飄遠的思緒。

老人來店裡的次數多了,有了交談相處的機會,凌薇對老人的印象也有所改觀。

雖然在某些觀念的認知上還是相去甚遠,但無可否認老人對她很好,這其中也許不乏對她廚藝天賦的欣賞,也許老人的歉疚更多的來自於自己沒能早早發現她這根廚藝方面的好苗子,但是老人對她是善意的,這一點凌薇可以明明白白的感受到。

既然老人對她好,以凌薇的性子,自是投桃報李。

她見老人每次來都咳個不停,甚是難受的模樣。簡單向老人詢問了一下病情,得知是早年不注意留下的病根,不是什麼大病卻要慢慢將養。

於是,凌薇便動起了這食療食補的念頭。

當然,凌薇在食療食補方面也就懂了一點皮毛而已,並沒有多少真正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再者有些方子即便她會,卻配方複雜,要想在這個世界找齊原材料,著實不易。

這道冰糖雪梨湯在凌薇上輩子屬於家常菜的級別,很常見,很多人在自己家裡就能做。

然而放到這個世界做這道菜,凌薇卻碰上了些許的麻煩。

首先,雪梨這個世界倒有,口感味道和凌薇上輩子所吃過的區別不大。問題是出在冰糖上面,這個世界沒有冰糖,廚房用糖是從一種名叫甜果的水果中提煉的,據說這種甜果的出糖量非常高。

凌薇記得冰糖的話,她爺爺自己就會做,好像是用甘蔗汁做的。

想著自己若是真能把冰糖給折騰出來,得益的可不止是這道冰糖雪梨,像是紅燒肉以及一些燉品選用冰糖來做絕對會比用那什麼甜果的糖更好吃美味。

萊納·克羅德在凌薇的注視下將一盅梨湯喝盡,又謹遵凌薇之前的囑咐把那去了核的雪梨也吃完,這才取過一旁的餐巾擦嘴抬起頭。

“味道很好,效果也很不錯。”擦完了嘴的萊納·克羅德不禁讚了一句。

站在他身後的老執事又替了補上一句,“家主自從喝了這梨湯,咳嗽的症狀確實輕了許多,還是凌薇小姐您有辦法。”他說得很誠懇,裡頭滿滿的謝意與放心。

凌薇笑著衝兩人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她是有心想把冰糖雪梨的方子給老人的,畢竟像是食療食補的話重在連續不間斷,老人有時三五天來一趟有時也要隔上十天半月,從食療的療程上來算也是不合理的。

只是貿貿然的將方子交出去,又不免唐突。或許這種事對於凌薇很稀疏平常,但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