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沉默了,眼睛裡卻有淚水在打轉。

“跟我走。”

段元成再也不看墨羽一眼,邁步朝祠堂方向走去,段紫謙跟了上去,臨走之前,他看了秦瑤和墨羽一眼,唇角帶著笑,似乎在告訴他們不要擔心。

眾家丁護衛也跟著散去了,秦瑤連忙走過去,扶起了還跪在地上的墨羽,“快起來吧。”

“謝謝少奶奶。”墨羽一邊起身,一邊拭去了眼角的淚痕。

“公公他剛才說的是什麼家法?”秦瑤小心翼翼地問。

秦瑤這一問,墨羽的眼淚竟又下來了,“老爺口中的家法,一般是用來責罰下人的。是用那種五尺長厚重戒尺,一打就是三十下。”

“三十下?”秦瑤心頭一跳。

她是見識過那種戒尺的,又厚又重,打在人的身上雖不見血,卻痛入骨髓。

打的狠了,連她這種有武功護身的人都受不住。

“少奶奶,不瞞您說,少爺這些年其實過得並不好。”墨羽的聲音哽咽了,“夫人剛過世那幾年,老爺經常用家法打少爺,有時打得狠了,少爺病發暈過去也不停手。我們都知道,老爺其實是恨少爺的,恨少爺害死了夫人——”墨羽的眼淚掉得更兇了,“少爺那時還小,他根本什麼都不懂,老爺怎麼能把錯全推在少爺身上——”

秦瑤心底一驚,她是早就知道段家的夫人很早就去世了,卻沒想到段家夫人的死竟跟段紫謙有關麼?

原來段府裡不僅藏著那個東西,而且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今夜她夜探清風居,原本尋思著,段元成身上可能會有門主所要東西的線索,卻不想一不小心竟被發現了,而且還牽扯進了段紫謙。

但現在,她也來不及再追問什麼了。

段紫謙昨天才剛剛病發,再加上受了傷,肯定受不住這三十下家法。

“帶我去祠堂。”

秦瑤拉起墨羽就走。

看在段紫謙今日送她兔子的份上,而且還是幫她頂黑鍋的份上,她決定救他一回。

然而才走出兩步,她忽然又怔住了。

她不是中了毒麼?剛剛還氣喘心跳,無法呼吸,怎麼現在居然什麼事也沒有了,呼吸順暢,就連氣血也不翻騰了。難道那並不是什麼毒性強烈的毒藥,現在毒性已過了麼?

段家的祠堂裡供奉著段家歷代的祖先的牌位,段紫謙的母親林氏也在裡面。

段紫謙跪在母親林氏的牌位前,安靜地低頭垂眸,一聲不吭。

而此時,段元成的手裡也已拿著那五尺多長的戒尺,他淡淡看了段紫謙一眼,“你知錯了麼?”

“孩兒知錯。”

“知錯?”段元成眼中的怒色並未因段紫謙的認錯而減輕,手下一揮,那戒尺已重重地打上了段紫謙的背。

“啪!”

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讓段紫謙原本就蒼白的臉龐再度失了血色。

“你每一回都知錯,可你哪一回改過了?”

“啪!”

又是一下。

段紫謙的身子不可抑制地輕顫了顫,但依舊沒吭聲。

“一而再,再而三。你一出生就給段家帶來了諸多不幸,當初我就應該堅持不讓你娘把你生下來——”

“啪!”

這第三下狠重的擊打,終於讓段紫謙悶哼了一聲。

他的額際佈滿了冷汗,就連唇色也是湛青的,但他卻輕揚了揚了唇角,似乎在笑。

藏身在祠堂外的秦瑤將一切盡收眼底。

她不明白,為什麼這時候段紫謙竟還笑得出來?

身邊的墨羽早已心急如焚,若不是被秦瑤死死拽住,又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