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塵土飛揚。

墨羽連連跌退了三步才穩住身形,這一掌雖震得他胸膛一陣氣血翻湧,神志卻有些恢復了。

塵灰漸漸散去,墨羽也看清了對面那張熟悉蒼白的臉。

是段紫謙。

此時,他正捂著胸口低低咳嗽著。

他……竟又傷了少爺了麼?

“少爺——”

低喚了一聲,墨羽忽然眼前一黑,便跌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又是一個寂靜的深夜。

御書房裡,南宮彥正埋頭在批閱奏摺,一旁的老太監小心翼翼地添了些香油,又挑了挑燈蕊,好讓燈火更為明亮些。

原本靜心批閱的南宮彥這才有所驚覺,揉了揉額際,臉上略顯出幾分倦意。

“皇上,夜已深了,龍體為要,先安歇吧!”

南宮彥輕搖了搖頭,“朕先看完這些。你們都退下吧,去殿外守著,不要打擾朕。”

“是。”

老太監躬身退了下去,並輕輕帶上了殿門。

御書房裡,頓時又恢復了一片靜寂,只是偶爾發出一兩聲硃砂筆批閱時的“沙沙”細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緊閉的殿門外傳來一聲異響,似乎有什麼重物倒地的聲音。

南宮彥神色一凜,“什麼人?”

殿門開了,走進來的,卻不是剛才伺候的老太監,而是一臉笑容的南宮清。

………

墨羽醒過來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房間裡。

全身都疼得像要散架了一般,連骨頭都在叫囂著疼痛,也讓他的記憶慢慢回現。

剛才他突然覺得頭痛,然後就神志不清了。

他的盅術又發作了麼?

墨羽臉色慘白地撐坐了起來,捂著還在狂跳不已的心房。

雖然此刻神志是清醒的,可他沒有辦法預知自己什麼時候又會再度發作?

他絕不能再傷害少爺了。

若再做出傷害少爺的事,他就算是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會再原諒自己。

不行,他一定要想辦法解開這該死的盅術。

他再也不要做回無心無情的熾冰。

他要永遠做墨羽。

深深吸了口氣,他平定下心情。

只是現在……此時此刻的他,已不能再留在少爺身邊了……

當段紫謙端著藥推開墨羽的房間時,房間裡已是空無一人。

“墨羽——”

段紫謙神色一變,衝進房間,一眼就看見了放置在床頭的書信。

展開一看,他的臉色再度慘白。

墨羽還是離開了。

那他會去哪裡?

強壓下心頭一陣氣血翻湧,段紫謙正欲轉身出去找墨羽,眼前忽然一黑。

“紫謙——”

一雙手及時接住了他軟倒的身軀。

是秦瑤。

“紫謙,你沒事吧?”

段紫謙扶著她的臂膀,甩了甩頭,扯出一抹安慰的笑,“沒事,只是剛才不小心絆了一下。”

“你走路都不會小心些麼?”

秦瑤似乎沒有懷疑什麼,只是眼帶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墨羽走了,我剛才太心急——”段紫謙將書信遞給秦瑤。

“他是怕傷害到你。”秦瑤快速掃了眼書信,“紫謙,你先別急。我們一起找。”

段紫謙正欲說話,外頭卻傳來了白老頭的嘆氣聲,“你們現在出去就是找死啊!”

秦瑤一怔。

白老頭拿著兩張紙在二人面前“唰”的一揚,“喏,現在你們倆可是大名鼎鼎的通緝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