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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處都透露出一絲緊張。
後園裡一處僻靜小廳,周韻一身家常素色衣衫,簡單髮髻端坐在堂上,慢慢撥動著茶蓋,絃歌捧著托盤立在一旁。屋內門窗緊閉,角落放著冰盆,光線有些昏暗,几上一支蠟燭慢慢搖曳。
剛抿了一口茶水,門外有人低道:“三奶奶。”絃歌聽了,忙走過將門開啟。
蘇進家的一步邁入,後頭幾個婆子推著菊芳進了屋。菊芳身上胡亂披了一件外衣,髮絲散亂在耳邊,面容憔悴,目光呆滯,就這麼被推搡到了廳中。
她被白媽媽猛力一慣,險些跌倒,跌撞了幾步,險險穩住身子,一抬頭,恰看見周韻微垂雙目,慢慢品茶。不知為何,菊芳看得心裡猛然一驚,全身乍涼,忍不住退了半步。後頭媽媽們早看她不順眼,此時便索性一腳踢在她膝窩,將她按跪在地上。
門咿呀關了,窗外透入淡淡白光,屋內蠟燭火焰顯得更加暗淡。
蘇進家的嫌惡地看了菊芳一眼,上前一步,道:“回三奶奶,事情都查清楚了,芳姨娘把東西藏在她裡屋的壁櫃裡頭,鑰匙以前是翠珠拿著,翠珠走了之後就沒給別人了,這兩個丫頭都不知道有這東西,昨晚是芳姨娘說想見三爺,就讓兩個丫頭一個望風一個扶梯子,從圍牆外翻了進正屋院子。”
周韻聽了,輕輕巧巧把茶蓋合上,淡淡道:“芳姨娘,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蘇進家的恨道:“這還不止,她還有樁更大的事呢。”她從身後一個媽媽手裡拿了個包袱,隨手開啟遞了過去,“這是外頭放高利貸的契票子,我粗粗點了點,足有上千兩的銀子。是從芳姨娘壁櫃的暗盒裡發現的。”
周韻目光一頓,伸手將那疊票子接到手裡翻看了一番,隨手放了回去,對菊芳道:“芳姨娘,你還有什麼話說?”
菊芳抬起頭看向周韻,目光一眨不眨,忽而笑道:“成王敗寇,這句話還是姑娘教我的,如今這局面是我心計城府不如姑娘,還有什麼好說的?”她原是周韻的陪嫁丫頭,如今一聲姑娘,倒顯得有幾分滑稽意味了。
蘇進家的怒喝:“放肆!在主母面親居然這樣無禮!”
周韻輕輕搖頭:“算了,不必和她計較。蘇嫂子,你把她這些事情一字一句記下來,讓她和那兩個丫頭簽字畫押,再把供詞送到老太太那裡去,看老人家怎麼。”菊芳大小也是個姨娘,半個主子,自己不過初初當家,想要處置她還是請示老太太的好。
蘇進家的自然明白這層意思,她低頭應道:“是。”
菊芳卻愣了愣,忙搖頭道:“不,不,我不會畫押的,我要見三爺,我要見三爺……”說著站起身就要往外撲。那幾個壯實有力的媽媽忙七手八腳將她制住,按在地上。可她口內仍是大喊大叫,刺耳得緊,白媽媽恨極,隨手在旁邊小櫃裡尋了一條黑漆漆抹布團成團將她嘴堵了。
菊芳口不能言,手腳動彈不得,終於認清了形勢,她一雙水汪汪大眼淚珠盈盈,求饒般回看向周韻。若是醜事不出門,怕還有退路,可真要是捅到性烈如火的老太太面前,只怕就沒有活路了。
周韻看她披頭散髮,滿面淚痕鼻涕,一身塵埃灰燼髒汙不整的醜態,有些懨懨地移開目光,徐徐嘆息一聲,對蘇進家的道:“其他幾位姨娘那裡,不必細說什麼,若是有空,就派人去叮囑一番,就說最近府裡事多人雜,讓她們各自約束行為,各安本分就好。”蘇進家的目光一閃,應道:“知道了。”菊芳全身鬆懈下來,徹底絕望了,指望其他人去蔣世友面前為她求情,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可如今,周韻是要絕了她唯一的希望。她知道周韻是起了殺機,自己再難逃過此劫了。
這裡交代完畢,周韻也不再多看地上那人一眼,匆匆離了小廳,往正房院子去了。
屋裡燃著安息香,濟世堂的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