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對於菊芳與周韻的恩怨大致也清楚,她心裡自然是向著周韻的,這樣惡毒的丫鬟,或殺或賣都不為過。她小心看著周韻臉色,見她雙眸低垂,唇角微抿,蘇進家的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過了一會,只聽得周韻低聲嘆了口氣,道:“蘇嫂子,你去備一份靜神湯。”蘇進家的愣了愣,垂首應了。靜神湯名字雖好聽,實際卻是內宅裡慣用的啞藥,一碗灌下去嗓子如遭萬千針扎,喉管重創,從此再不能說話。聽周韻這口氣,想是要繞過菊芳一命了。蘇進家的雖然鬱憤不已,卻也不得多言。

待周韻在正房裡伺候沉睡未醒的蔣世友又喝了些米粥,吩咐佳玉巧鳳好生伺候,這才帶著絃歌並其他幾人往後園子去了。

仍舊是白日那間小廳,周韻已經沐浴過了,換了一身繡折枝玉蘭的天藍色長襖並淺玉色裙子,頭上斜插一支玉釵。乾淨雅緻的打扮,坐在那裡低頭飲茶。燭火通明照亮整件屋子。

白媽媽幾個從旁邊小柴房裡把菊芳提了出來帶到廳上,一天水米未進,又在柴房裡受了整日酷暑蚊蟲,此時的菊芳滿臉紅疙瘩,一身汗臭濡溼,憔悴狼狽不堪。她軟軟跪在地上,只有撐起身體的力氣。

周韻眼如深潭,波瀾不驚地看著,道:“你的事情老太太已經發了話,照老規矩辦。此刻你已經不是蔣家的姨娘了。”

菊芳從鼻子裡冷笑一聲,聲音沙啞道:“我要見三郎,他一定不捨得我吃這樣的苦,他一定會去向老太太求情!”

“呸!”蘇進家的冷笑道,“你還有臉提三爺?三爺被你下的藥害得至今昏睡不醒,大夫說險些傷了元氣,這都是你做下的好事!”

菊芳大驚,忙搖頭道:“不,不會這樣的,以前……”

“住口!”周韻不想聽她說出什麼不堪的話來,打斷道,“你身為蔣家姨娘,不思為三爺分憂,成日裡淨存些歪門心思,險些害了三爺,若不嚴懲,何以服眾?念在你和三爺到底有兩年的恩情,你我也是主僕一場,你就把這藥喝了,跟了吳老六家的走。”說畢手一推將桌上一碗琥珀色的湯藥退到桌邊。

菊芳雙眼圓瞪,猛地搖頭:“不,我不喝,我到底犯了什麼罪,你們要這樣對我?我要見三郎,他不會讓我喝的,我要見三郎!……”

聽得這樣的叫嚷聲,周韻眉間倦意越加明顯,她無意多說,只對著蘇進家的示意一番。蘇進家的早等著這命令,忙和幾個媽媽一起上前制住菊芳,七八隻手死死將她按在地上,任她怎樣全力掙扎到面色扭曲也掙脫不了。蘇進家的親自端了靜神湯給菊芳灌了下去。菊芳死命掙扎,只是到底雙拳難敵四手,雖潑濺了些在胸前,大半藥都被灌下去了。

眼見大功告成,幾人這才放開菊芳,昔日趾高氣揚的女子如今跌落在塵埃,方才的掙扎耗費了她最後的力氣,此刻她有氣無力地伏在地上,連咳嗽都十分微弱。

整個過程,周韻都一動不動坐在桌邊看著,連眼睛都不曾眨過,彷彿一尊佛像,目露哀憫,卻又決絕。不一會藥效發作,菊芳痛苦的雙手掐著喉嚨越咳越猛,幾乎連肺都要咳出來,咳聲卻越來越沙啞,到後來幾乎如粗糲如砂紙一般。

周韻對蘇進家的幾個道:“你們先下去,我與她主僕一場,有幾句話想最後對她說。”眾人見菊芳此刻以毫無反抗能力,便齊齊應了,魚貫而出,將門帶好。

周韻緩緩起身,慢慢朝菊芳走去,菊芳察覺到她的靠攏,嚇得顧不上喉嚨,只顧雙肘橙子身體往後挪,挪了幾下卻挪不動了,眼睜睜看著周韻的臉慢慢靠近,菊芳驚恐萬分地瞪大了眼。

周韻湊到她近前,低低笑道:“怎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