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幫的,人家說那叫屍僵。你聽過嗎?」

「我知道。」

「真的很硬哦。」她無邪地微笑起來。「原來屍體真的會完全僵硬呢。不過我沒再細看,所以也不知道是誰。我在小屋四處檢查,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東西。但除了屍體之外,什麼都沒有。當然,跟屍體分離的頭部也不在那裡。」

女孩說得自然流暢,沒有絲毫遲疑。釧枝直到此時才第一次感受到,女孩在失去雙目前看到了什麼可怖的光景。她看到最可怕的東西——就是那具無頭的屍體嗎?釧枝一直盯著她的嘴邊。她在微笑。是的,太可怕了。這才叫作可怕,那是他遺忘許久的感覺。釧枝害怕的是她在敘違那段過程時嘴角的笑容,先前沒聽到的雨聲,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那屍體沒有頭,頭不只被砍斷,而且還消失了。釧枝完全想像不出那是什麼光景。

「血……流了很多嗎?」

「沒有。完全沒血。」

「為什麼?頭被砍斷了會流血吧。」

「我想一定是在別處被殺的吧。」她不假思索地回答釧枝的問題。「然後,我走出小屋,再次躲進樹蔭裡,監視小屋的動靜,這次我想躲得比剛才遠一點吧。」

「你要監視什麼?」

「『偵探』啊!因為我想說不定『偵探』會現身。不,我確定,我知道『偵探』一定會現身。」

「為什麼你對『偵探』那麼執著。在小鎮裡規規矩矩地生活,『偵探』並不會傷害我們呀。反倒是你這樣糾纏不休,會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也變成那些滿口八股道理的大人了。」女孩難掩心底的遺憾說,「我只是想知道『偵探』的真面目罷了。」

好奇能殺死貓,他想這麼忠告她,但一切已經太遲。釧枝默默地搖搖頭,聳了一下層,反正這個動作她也看不見。

「好吧,結果『偵探』現身了嗎?」

「現身了,但在那之前,發生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不可思議的事?」

「我走出小屋,關上門,頭也沒回地往前走,一步、兩步、三步……就在離小屋有段距離時,我聽到背後有『沙沙沙』的聲響,像是刮地的聲音,然後又聽見樹木搖曳。我立即轉頭,一回頭就看到我剛才出來的那棟小屋不見了。小屋在瞬間消失了蹤影。」

「小屋消失了?」

「嗯。一點痕跡也沒留。我離開小屋才不過幾分鐘,應該沒走遠才對,所以也不可能迷路,把它看丟吧。它應該就在我身後不遠,可是卻平空不見了。」

「會不會被樹林遮住所以看不到?還是天色太暗了看不清楚。」

「不是。」她斬釘截鐵地否認。「還不到看不清楚的距離。相反的,我就站在它附近,但它就是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

「真的消失了,但是那具無頭的屍體卻還留在原地。」

「什麼?!」

「它跟在小屋裡時一模一樣,躺在地上。也就是說消失的只有小屋。」

立於身後的小屋瞬間消失,而且小屋裡的屍體還留在地面上。釧枝感到一陣昏眩。她說的是真的嗎?她失去的雙眼真的目睹了那個奇怪無解的現象?莫非當時她已經失明,所以看到的都是幻覺?無頭的屍體,消失的小屋……對生活一向平靜恬淡的釧枝而書,只能把它歸類為夢境和幻影。

女孩所遭遇的這些奇特現象,就是她口中最可怕的東西嗎?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

「然後,在屍體旁的陰影中,『偵探』出現了。」

「出現了?」

「嗯,他全身上下都被黑暗籠罩,黑色的披風包覆身體,臉上戴著黑色的面具。」

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