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該怎樣接。轉了兩下眼睛,又試探著往下采訪:“那侯爺覺得什麼是經天緯地的氣概?”

高凜西談:“各司其職,勝不驕,敗不餒。於國於家,做盡己所能的事,這就是各人該有的氣概。”

沈暖玉想了半天,找出句《論語》裡面的話,“那便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高凜西點點頭。

沈暖玉繼續採訪:“那侯爺覺得士農工商,商業是賤業麼?”

高凜西點點頭:“國本務以農業為要,商業輔之,商人重利輕義,反輔為主,國之大害。”

果然是根深蒂固的重農抑商思想。

這時候外面荀穆提高聲音說:“屬下把錢匣子取過來了。”

沈暖玉聽了,一下子從他懷抱裡脫離出來,整理衣裙,坐在下首椅子上。

高凜西這才吩咐:“拿進來吧。”

荀穆這才應聲進屋,見了沈暖玉恭敬的行禮,然後不亂看一下的,退了出去。

高凜西指指放在案上的匣子,讓沈暖玉開啟看看。

沈暖玉就開啟看看,那匣子約是長三尺,寬兩尺,放在案上整整將桌案佔滿。

沈暖玉站起來,將匣子開啟。

一面滿滿登登的有金有銀有票子,最上層擱著本賬冊。

這是多少錢啊,沈暖玉有一種中彩票暴富的錯覺。有生之年,有幸能體會到這種感覺,得感謝古代士大夫高凜西。

“這錢就由你保管吧。”高凜西說,“除了這些,還有兩處莊子,幾家產業,經由黃福隆打理,年底進錢的時候,也勞煩娘子幫收著。”

沈暖玉翻開賬冊第一頁,記著:錢十五萬八千餘餘……

這是銀子,不是人民幣。

而按高凜西本人的說法是:“夫君不富裕,但也能供得起娘子吃穿用度,娘子不用再去奔波。”

晚上滾床單的時候,高凜西又給以警告:“要再讓我聽到關於你在外怎樣賺錢的風言風語,我就發脾氣了。”

沈暖玉闔眼,顫著睫毛不應聲。

“還有那個京華書店的掌櫃,我不希望你們再通書信。”想起這茬,高凜西心裡非常不痛快,但看看身底下聽話的猶如綿羊一般的小女人,給予警告之後,他決定徹底翻篇,再不追究。

“我們在信裡什麼都沒寫,信一直都留著,侯爺要有興致可以閱覽,華老闆的字寫的不錯。”沈暖玉試探著說。

高凜西的動作突然一停,抬起她下巴,迫視她問:“你什麼意思?”

要發飆的先兆麼。

沈暖玉看著他那副冷臉,決定避其鋒芒,伸出手來,輕撫他的眉毛,“侯爺這樣子好嚇人。聽舅家二姐姐說,二姐夫總對她動粗,侯爺也要對妾身動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