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又一日又半夜,蘇容為周顧準備的藥,徹底製成了。

她將之貼了標籤,裝進鳳凌提前購置的玉瓶裡,用蠟封好,足足有幾時瓶。然後用香囊裝了,足足裝滿了七八個香囊,一起遞給周顧,打著哈欠對他揮手,“走吧,明兒不送你了。”

周顧:“……”

他雖然很想讓蘇容送,但見她一臉疲憊,也不好意思開這個口了,接過一連串的香囊,對她小聲問:“你就沒什麼要對我囑咐的了嗎?”

蘇容打著哈欠想了想,“沒有。”

周顧無奈,“聽蘇大哥說他在瓊林宴授官後,要去冀北,你也打算去,我先去南平,至於冀北……我便不去了,我屆時直接去南楚。”

他覺得自己還是得提前去為她摸清南楚內部的具體情形,畢竟單憑太子收錄的卷宗,多少也會有出入。他派出去的人查夜相府傳回的訊息說似乎沒什麼問題,但因時間太短,不如他自己親自提前去摸個清楚放心。

蘇容點頭,“行。”

周顧看著她問:“我每走一地,能給你傳信吧?”

蘇容沒意見,“能。”

周顧有些不捨,“那我走了?”

蘇容擺手,“走吧!”

周顧默默嘆了口氣,拎著香囊轉身走了。

蘇容倚著門框看著他磨磨蹭蹭地出了她的院子,心下有些好笑,揉揉困的睜不開的眼睛,轉身回了屋。

鳳凌悄悄探出頭,趴在門口對蘇容問:“姐,明兒一早用我喊醒你去給週四公子送行嗎?”

“不用。”蘇容說了不送他,就不送他,明兒她還有事情要做。

鳳凌縮回頭,“行吧!”

周顧回到護國公府已經過了子夜,國公夫人正在他的屋子裡等著他,他邁進門檻後立即問:“母親,您怎麼沒去睡?這麼晚了還在等我?”

“反正睡不著,便等等你。”國公夫人看著他,衣裳皺巴巴的,一身藥味,眉眼疲憊,但精神氣卻極好,笑著問他:“你也跟著製藥了?”

“嗯。”周顧點頭,將香囊解下,遞給國公夫人看,“母親,您看,這些藥,都是蘇容親手製給我的。”

國公夫人驚訝,“這麼多?都是她親手製的?”

她拿起其中一瓶,看到上面的標籤,愣了愣,“這藥……是藥堂裡賣的千金一瓶的凝脂玉緞膏?”

“對,就是您認識的那個凝脂玉緞膏。”

國公夫人問:“這藥膏的方子,她怎麼會有?難道她的產業涉足藥堂?”

周顧搖頭,“我也不知。”

他自然不會說這藥方子是蘇容從大佛寺裡花了五千兩銀子用眼睛借出來的。

“你祖母給你買了兩瓶,我也給你買了兩瓶,已放在你的行囊裡,但你自己這裡,就……”國公夫人數了數,“五瓶?”

周顧彎了彎嘴角,“五瓶已夠用了。您與祖母給我準備的,不必帶了,留在家裡吧!”

“是夠用了。不過窮家富路,你多帶些,我們心裡也安心。”國公夫人看著兒子臉上的笑,這麼長一段時間,他臉上的笑容真是稀少又難得一見了,她又挨個看了桌子上的藥瓶和標籤,除了凝脂玉緞膏外,都是珍貴得護國公府都難淘弄到的好藥,這麼一對比,盛安大長公主和她準備的那些藥物,反而被比下去了,除了凝脂玉緞膏外,其餘的跌打損傷的藥物等等要稀鬆平常得很。

國公夫人心下觸動,她活了一把年紀,自然知道看一個人,不能看她說了什麼,要看她做了什麼如今這麼一看,蘇容這哪裡是對她的兒子無情無義?分明是在意得很?這麼些珍貴的藥物而且還是親手製的,不說價值連城,就是這份心,也真是難能可貴了。

她試探地問周顧,“自從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