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那會兒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還未可知……

朱聰忽地輕嘆一口氣,“小小年紀,怎地恁多心事,只恐並非,並非……福啊……”

他最後兩字說得極輕,想必是怕我聽見難受,我也只好裝作沒聽到,故作歡快地轉了話題。

“二師父,你可是特意前來送我的?”

本以為朱聰會舉著摺扇猛敲我的頭,然後再搖頭晃腦地念叨一堆之乎者也的東西……沒想到他竟然點了點頭,正色道:

“華箏,你雖叫了我們十年‘師父’,我們卻沒傳過你半點武功。現下要單身一人出外,你七師父著實放心不下,特地讓我來問問你,可願再等幾個月,與我們一同上路?”

朱聰略一沉吟,又道:“我雖不知你與大汗是如何約定的,但既是出外遊歷,江南這等繁華極盛之地你必是要去的,不妨與我兄弟七人同行……”他微微一笑,“……路上縱然有天大的事情,二師父也給你擔了去。”

江南七怪素不輕諾,卻是一諾千金之人,否則當年也不會因為與丘處機的一句約定便遠赴大漠十六年了。朱聰這句話一出口,便等於不問緣由地便將我身上之事延攬了過去,若是我當真殺了人放了火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事,這份干係卻是不小。

忍不住眼眶一酸,趕忙扭過了頭不看他。

頭上忽地被重重敲了一記,轉頭看見朱聰欲言又止的模樣,竟像是有什麼極難開口卻又不得不說的事情一樣,停了半響,他才緩緩開口道:

“昔年多虧你事先安排,這才救了五弟的命。雖不知你用意究竟為何,但我五弟一條性命卻比什麼都來得重要,是以……我七人亦是極感你這份情。”

我只覺得腦子裡像是平地裡驀地炸了一聲響雷,只聽朱聰繼續道:

“江南七怪向來有恩必報,只是當日你不過是一個小小孩童,又是大汗之女,吃穿住用俱都無虞。你資質雖較靖兒為佳,但祖師爺當日有明訓:武功不得授予外族之人。想來想去,只有由我傳你那‘妙手空空’之技,或可略作報償。”

說到這裡朱聰朝我瞧了一眼,神情中竟然頗有赧意,想必是為了當年誑我跟他學“妙手空空”之事,雖然這事對我毫無壞處只有好處,卻總是做得不太光明磊落。

“你當日不過五歲,事前便將諸事安排得井井有條,事後還知補救,送了靖兒新的救命寶囊……那是為了釋我等之疑吧?”

果然還是沒法瞞過朱聰的眼睛嗎……

“世間雖傳說有一種精通醫卜星相的高人,只需一起那文王先天神數,便能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但那等虛無縹緲之事,我們素來是不信的,何況彼時你又年幼。我與大哥私下商討多次,均覺得除了鬼神之說外,別無他解。”

朱聰瞧了我一眼,又道:“世人遇鬼神,若非求之,便是懼之避之,甚或害之……況且這些年來我默察你心跡,言談舉止雖常出人意表,心地卻甚好,既然堅持不肯吐實,也就由得你去了。”

我……從未小看過古人的智慧,卻也一直以為自己掩飾得不錯,誰知竟然已經被觀察得這麼仔細。若非他們死活想不到“穿越”這種事情,歪到了“鬼神附體”上,或許我早就被看穿了……

不過……鬼神附體?這也是聽起來就很令人頭皮發麻的解釋啊……

朱聰輕嘆一聲,“初時我們只當你和靖兒,和靖兒……這幾日見你神態大異往常,才知道原來你心中所繫……竟然另有他人。若是真有那通徹天機之能,又,又怎會如此……可見若非是天機不可測,便是不可說……”

心裡忽地一痛,無數往事兜兜轉轉全都湧了上來,念及故人,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滾滾而下。

朱聰立時住了口,略停了一停又遞了一塊帕子過來。那帕子乾淨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