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視窗明晃晃射進來的那片陽光,真是很刺眼。

抬手遮住眼睛,努力無視手臂旁的那片溼涼,努力調整著臉部肌肉——練習了這麼多年,不用鏡子我也知道怎麼做才能擺出最合適的表情來。

門忽地“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接著傳來的便是放輕了的熟悉腳步聲。

我趕緊把枕頭往被子裡一塞,翻身跳下床。

“你回來了麼,沒事吧……”

怎麼可能沒事……

就算那身明顯換過的衣袍雪白乾淨得纖塵不染,就算行動之間仍是一派的淡定從容,但是自他進來後才在房中彌散開來的那種帶著腥甜的氣息,我又怎麼可能聞不出來。

那是……不久之前曾經血流成河的標誌。

拖雷每次自戰場上歸來的時候身上都帶著這樣的氣息,即使他每次都會先行洗刷乾淨再來看我……我也只能裝作不知道。

那是……我完全無法介入的世界。

我能做的一直都只有兩件事而已——等待和裹傷。

“你……傷在哪裡了?”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想,經歐陽少主手而“處理”掉的人都不可能比拖雷更多,因此這比拖雷身上更為濃重的血腥味道,就只可能來源於他自己了。

他微微一怔,隨即苦笑了起來。

“我早該想到,怎麼可能瞞得過你……”頓了一頓,又眉頭微皺地看向我,“你……到底睡過不曾?”

順著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