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襯托得更可愛,更神秘,更令人心動。

她們有的斜倚在虎皮褥旁,輕挑慢捻,弄著管絃,有的手託香腮,曼聲低唱,也有的正隨著歌聲,嫋娜起舞。輕紗飄揚,春光掩映,那雪玉般的肌膚,雖只讓人匆匆一瞥,卻更令人心旌搖盪,不能自主。

還有五六個少女,正圍著張矮几,在淺斟慢飲著金盃美酒。矮几後一個少女星眸微蕩,酥胸半露,春色已上眉梢。就在她膝上,正臥著個人頭,沈浪只瞧得見此人頭上的王冠,卻瞧不清他的面目。

沈浪站著不動,面帶笑容。

所有的少女似都已被他風神所動,俱都回過頭,也不知有多少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都在直勾勾地瞧著他。

沈浪也不在乎,誰若瞧他,他就去瞧誰。忽然有一隻細緻的玉腿伸到他面前,他也不皺眉,更不退縮。

這時矮几後突有人朗聲而詠:“醉臥美人膝,醒握無敵劍,豈不快哉,豈不快哉。”

沈浪微笑道:“快哉快哉,是名快活。”

矮几後那人哈哈笑道:“好!好!是沈浪麼?”

沈浪道:“正是。”

矮几後那人道:“你知道我是誰?”

沈浪道:“自然。”

只見矮几後伸出一隻手來,幾個豔姬立刻奉上金盃。

這隻手果然是瑩白修長,宛如女子。手的中指上,果然戴著三枚奇形紫金戒指,在燈下閃閃發光。

手持金盃那人,朗笑道:“你我既已相識,何妨共飲一杯。”

沈浪道:“好。”

他這一個字卻幾乎都未說完,曼舞著的豔姬已扭動著蛇腰,曼舞到他面前,雙手奉上一隻金盃,媚笑如春花,低語如呻吟,道:“沈公子,請!”

沈浪微微一笑,接過金盃,一飲而盡。

矮几後那人大笑道:“好沈浪!你不怕酒中有毒?”

沈浪笑道:“有如此英雄相敬,有如此美人奉盞,縱是毒酒,沈浪也得飲下。”

那豔姬婉轉投懷,媚眼如絲,曼聲道:“多謝。”

接過金盃,扭動腰肢,輕笑著曼舞而去,卻留下一陣陣餘香,留在沈浪懷中,那香比酒更令人醉。

矮几後人又復大笑道:“好!人言沈浪一生謹慎,不想也有如此豪氣,難怪連本王御下姬妾,一見你面,也要傾心不已。”

沈浪微微笑道:“不敢。”

矮几後人朗聲大笑,突然坐起身子。

黯淡的燈光下,只見此人濃眉倒垂,目光如炬,雙眉中一道刀疤,更平添了他幾分煞氣。

此刻他那隻女子般的美手,正在捋動著頷下的長髯,那雙光彩流動的眼睛,卻在瞪著沈浪。

那竟是雙碧綠的眼睛。

沈浪也瞪著他,眼睛也一眨不眨。他目光由此人濃眉、刀疤、美髯一路望下去——這不是快活王是誰?

快活王笑聲突頓,一字字道:“但沈浪你卻錯了。”

沈浪道:“錯了?”

快活王冷冷道:“那杯酒中是有毒的。”

沈浪身子似乎微微一震,失聲道:“有毒?”

快活王道:“非但有毒,而且是劇毒,普天之下,除了本王這裡外,再也難求解藥,一個時辰內,你便要毒發而死。”

沈浪嘆道:“我以君子待你,不想你竟是個小人。”

快活王狂笑道:“你千方百計要來尋找本王,自然是想將本王置之死地,本王為何不能先下手將你殺死?”

沈浪道:“你如此殺我,不怕被天下英雄恥笑?”

快活王道:“別人有誰知道?這銷魂帳中,除了本王外,還有哪一個男人走得進來?你若非就要死了,又怎的有眼福瞧見這無邊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