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

現在聽父親說起他的不是,張蒹葭神色黯然,本能的就想為他辯解。

“任公子現在在鄞縣無依無靠,除了爹爹他還能找誰他?爹爹能幫就幫他一把吧,畢竟他對女兒還有救命之恩。”

張敬賢嘆了口氣,他從女兒的話中聽出了對任思齊的不捨。

“若不是看著他救你的份上,我豈會一再幫他?但願他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女兒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和高公子的婚事還是儘快定下來吧。”張敬賢試探著對張蒹葭道。

“不行!”張蒹葭一口回絕了。

張敬賢一下子愣了,以前她可沒這麼大的反應啊。

“這是為何?”張敬賢冷靜問道。

張蒹葭一臉堅決的看著父親:“高立群陰謀陷害任公子,是個卑鄙小人,我怎麼可能嫁給這樣的人!”

出了張府,任思齊黯然的走在街道上。自聽到張煌言的名字後,他的心再難平靜。

曾幾何時,他任思齊也被闔縣百姓贊為張煌言第二,十五歲中秀才的他名聲甚至更在張煌言之上。

可幾年時間過去了,張煌言已經成為了舉人,身份地位大大高於以往。

而自己呢,卻成為了殺人犯,成為了逃犯,雖然現在洗脫了罪名,可也成為了白丁。此時二人的地位天差地遠,這讓任思齊不覺的有些黯然魂傷。

人都是這樣,當聽到往日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已經青雲直上,而自己卻還在泥土中掙扎時,心中都會有些黯然,有些不爽!

在任思齊來自後世的記憶中也有張煌言的存在,當清兵下江南之時,張煌言忿然起兵抗清,他堅持抗清二十年心志從未改變。當被清兵俘虜後,他慷慨就義,誓死也不投降。

所以在任思齊心中,張煌言並不僅僅是一個舉人,更是一個英雄,一個民族英雄!只不過現在的張煌言還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想想自己這兩個月的經歷,任思齊的心情慢慢平復了下來,既然上天給了我另一段記憶,我也能在這即將到來的亂世之中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沒必要妄自菲薄,豔羨他人!

抖擻精神,任思齊重新恢復了鬥志,懷揣著張敬賢寫給張煌言的文書,回到了家中。

在熊二等人的大力清掃之下,家中已經乾淨了許多。任興凡買來了傢俱日用物資後,這個宅子又變成了一個家。

阿紫的弟弟陳名揚已經被小石頭帶了回來,換了身乾淨衣服,在府中住了下來。

二人年齡還小,任思齊便令他們在府中看家,而他自己則要帶著熊二等人去往杭州。

“少爺,你還是讓我跟著你一塊去吧,路上沒人照顧你可不行。”小石頭眼淚巴巴的對任思齊道。

“你以為少爺還是以前一樣嗎?”任思齊溺愛的揉了揉石頭的頭髮,“我現在不用你照顧了,你好好的看好這個家就行,另外沒事時多讀點書,我為你和阿揚找好了私塾,從明天起你們倆個都要去私塾唸書。”

“唸書啊!”石頭撅起來嘴巴,他性格跳脫,從來不是一個能安心讀書的人。

“少爺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讀書。”陳名揚卻是一個好孩子,連連向任思齊下了保證。

看著這個孩子,想起他的姐姐阿紫,任思齊心中黯然,同樣伸出手去揉了揉他的頭髮。

“好樣的,好好學,就像你的名字一樣,將來有一天名揚天下!”

“石頭,既然你正是讀書了,我給你取個大名吧。”任思齊道。

“好啊好啊,老是石頭石頭的叫,可不好聽了。”石頭驚喜道。

任思齊問道:“你本家姓什麼?”

“我也不知道啊,我從小就流浪,後來就來到了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