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子那一片被歲月無情侵蝕的土坯房之間,陽光如金色的絲線傾灑而下,在地面上編織出一片片斑駁陸離的光影。那光影彷彿是一雙雙無形的眼睛,帶著好奇與窺探的意味,靜靜地注視著即將在這方小小天地裡上演的一場關乎情感糾葛與家族命運走向的激烈對峙。陳星迴那漸行漸遠、逐漸模糊的身影還在眾人的視線裡尚未徹底消散,村長的臉色便已如暴風雨來臨前那陰雲密佈、壓抑沉悶的天空一般,陰沉得可怕。他猛地轉身,腳下的步伐帶著明顯的怒氣,快步走進屋內,而李嘉月則像個自知犯了大錯、滿心惶恐的孩子,低垂著腦袋,腳步拖沓而沉重地跟在村長的身後。

一進屋,村長徑直走向那張老舊的木桌,他的手中緊緊握著那杆陪伴他多年的旱菸袋。此刻,他像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一般,猛地將手中的旱菸袋重重地磕在桌角上。伴隨著“砰”的一聲悶響,那聲音在寂靜得近乎壓抑的屋內如同平地炸雷一般,瞬間打破了原本凝重的空氣,驚得李嘉月渾身不由自主地一哆嗦。村長怒目圓睜,那雙眼眸中彷彿燃燒著熊熊怒火,死死地盯著李嘉月,眼神犀利得彷彿要直接穿透她的靈魂,洞悉她內心深處的每一絲想法。他咬著牙,從牙縫中艱難地擠出一句呵斥:“嘉月,你可真行啊!你看看你都幹了些啥好事?”

李嘉月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她試圖為自己的行為辯解幾句,然而聲音卻微弱得如同夏日傍晚時分那惱人的蚊蠅嗡嗡聲:“叔,我……我就是太喜歡陳星迴了,我控制不住自己。”她的眼神中滿是委屈與不甘,那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似乎在堅守著她內心深處那最後一絲驕傲與執著。

村長被她的這番話氣得在屋裡來回踱步,他雙手緊緊地背在身後,腳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落下都伴隨著地面輕微的震動,那震動彷彿直接傳遞到了李嘉月的心尖上,讓她的心也跟著一陣陣地顫抖。“喜歡?你這是喜歡嗎?你這是在胡攪蠻纏,在破壞村裡的和諧,在給我這個村長抹黑!”村長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而變得沙啞粗糲,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如同一條條扭曲蠕動的蚯蚓,那模樣甚是嚇人。

李嘉月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了幾圈後,順著臉頰緩緩滑落。她倔強地抬起頭,直視著村長那憤怒的目光:“叔,我知道錯了,可我真的不想放棄。”

村長突然停住了腳步,他像是一頭髮怒到極致的獅子,瞬間衝到李嘉月的面前。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李嘉月,那指尖幾乎要戳到她的鼻尖,他的聲音帶著強烈的威懾力:“你還敢說不想放棄?你要是再這樣執迷不悟,我可真就不管你了。你以為我這個村長是白當的?我能讓你把整個村子攪得雞犬不寧?”

李嘉月被村長這突如其來的氣勢嚇得連連後退,慌亂之中,她的身體撞到了身後的椅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她驚恐地看著村長,在她的記憶中,從未見過村長如此憤怒的模樣。此刻的村長,彷彿變成了一個她完全陌生的人,那威嚴的面容和憤怒的眼神讓她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叔,我……我該怎麼辦?”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那是從心底深處湧起的害怕。

村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像是在努力剋制自己內心的怒火,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緩緩地走到椅子旁,緩緩地坐到椅子上,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沉默了許久。那沉默彷彿有千斤重,壓得整個屋子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片刻之後,村長緩緩地放下雙手,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依然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嘉月,你必須放棄。陳星迴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和古芯羽情投意合,你再這樣下去,只會讓大家都難堪。而且,你要是還不收手,我也保不住你。你知道的,村裡那些風言風語已經夠多了,如果因為你,我這個村長的位子坐不穩,你覺得你們家在村裡還能有好日子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