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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最後一節車廂,拉的是犧牲的……戰友們。”
燕子剛剛說完,方天勇把臉轉過來,對黃國強說:“連長,我班長回到部隊駐地以後,就要安葬了,我……我想用我們家鄉的習俗,給我班長守靈,陪我班長再走一程。”
黃國強看到方天勇眼中有片晶瑩閃動,他忙把視線挪開,臉轉向了一邊。然後說:“你們,把他抬過去吧。我一會也會過去的。”
黃國強說完了轉身離開,去組織戰士們完成登車。燕子看黃國強這樣說,也只好讓擔架員把方天勇往後面抬,並讓負責人開啟了剛剛關上的車門。
紛揚的雪花向著黑土大地飄灑,火車鳴叫著闖過漫天飛雪,在林海雪原之上呼嘯而過。高大漆黑的內燃機車噴發著白大的粗煙,迸發出強大而澎湃的動力,牽引著長長的車身一往無前的奔向遠方。
一盞馬燈掛在悶罐車廂的頂上,在劇烈晃動中發出昏暗的光。車廂裡擺放著在此次戰鬥中,犧牲戰士的遺體。趙大富的遺體放在車廂的中間位置,正好對著車廂門。方天勇的擔架上已經和趙大富並排擺放在了一起。黃國強坐在趙大富的另一側,他的身邊還坐著護士燕子。由於方天勇有槍傷在身,所以野戰醫院怕出現意外,特意按排了一名護士陪在方天勇身邊。最後一節車廂由於特殊,沒有按放取暖的火爐,所以車廂裡雖然沒有了寒風,但是溫度也一直很低。
方天勇把胳膊從被子下抻出來,摸索著摸到了班長趙大富已經冰冷僵硬的手,他的那三根手指還在保持著動作。方天勇望著晃動的馬燈,說:“連長,我一直在想,我班長為什麼最後伸出三個手指頭,可是我想不出這裡面的含義。他的手,現在還是在伸著三個手指頭……”
“別說了。”黃國強擋住了方天勇的話,他站起身用後背對著方天勇,沉默了一會兒,說:“當他用最後一口氣,伸出這三個手指頭的時候,我就明白他在說什麼……可是我不敢想,你以後,以後就會知道的。”黃國強說完了話,好長時間都沒有轉回身體。
六、
護士燕子裹著軍大衣把身體靠在車廂的角落上,她不時的把手放在嘴邊呵著熱氣。方天勇打心眼裡感激這名女兵護士,除了她對自己精心的照料外,還有就是每當看到她烏黑的頭髮,與大大的眼睛,就會讓他想起遠在魯西北大平原上的荷花姑娘。荷花與方天勇同歲,當初方天勇跟隨著姐姐一起嫁到馬婆村時,那裡的孩子沒人願意與他玩兒,是漂亮文靜的荷花,伴他走過了快樂的童年。
“你在看什麼?”燕子看到方天勇的眼睛看著自己發呆,便呵著熱氣問了一句。
方天勇忙回過神兒來,把目光從燕子的身上移開,說:“噢,我……我沒看什麼。”荷花在方天勇的心裡,就象是一朵開在田野中的小花,永遠是那樣的安靜綻放。每次看到他,總是甜甜的一笑,酒窩在白淨的臉上也會陷的很深。而這位叫燕子的女兵,剪短的秀髮與一對可愛的虎牙,眉宇間透出一股英氣。
燕子看方天勇把目光從自己身上移開後,便閉上了眼睛。燕子怕傷口發炎引起發燒,忙從藥箱裡找出體溫計,走過來給方天勇試體溫。
黃國強轉回看來,看了看說:“燕子,你到下一站停車時,還是回到前邊的車廂去吧,這裡太冷。”
燕子把體溫計放好,說:“我是護士,我的病人在哪裡,我就要跟他一起在哪裡。你們都不怕冷,我怎麼會怕冷呢。”
方天勇也再次把眼睜開,說:“是呀,燕子護士,你還是走吧,我已經沒事了,再說,這車廂裡……一個女同志……”
“呵……”燕子用銀鈴般的嗓音爽朗的笑了笑,說:“一個女同志怎麼了,我也是軍人。你的意思看到這麼多戰友躺在這裡,怕我膽小害怕是吧。呵……怎麼會呢,如果是別人我也許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