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賢名遠播,當安天下”。

這說的是誰?“八賢王”胤禩嘛!湯右曾在這關口給田從典來信,背後是誰?李肆嘛!這封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南蠻李賊為了消化這場大勝,為了得個和局,一方面在他康熙這邊,一方面也撒出了後手。萬一他康熙嚥氣,就要跟新皇搭上關係,而在李賊眼裡,胤禩得位似乎是理所當然之事。

康熙第一遍就掃到了信尾,最初反應是很憤怒,第二遍再仔細看,怒意已經轉作深深的恐懼。

連李賊都認定胤禩能得位,王公朝堂是什麼態度?這不言而喻,眼下臣子群起上書,背後怕不是王掞,而是那個踩了好幾次,都還沒把他賢名踩散的老八!

不,不止是老八,而是八爺黨……

康熙想到剛才來稟報的馬齊,心中寒風直吹,八爺黨陰魂不散啊。

接著再想到什麼,康熙兩眼圓瞪,嗓子帶著顫音地問:“張廷玉,你老實說,鄂倫岱因何而回!?”

鄂倫岱原本被髮遣到巴渾岱帳下效力,同守嶽州。賊軍勢猛,巴渾岱遣鄂倫岱率馬隊出城告援,旋即城破,巴渾岱戰歿。鄂倫岱只好退到武昌府,接著又被馬齊召去守護鑾駕。康熙昏迷時,為防京城起亂,馬爾賽等人臨時做主,將其急遣回京,領駐豐臺的驍騎營部,震懾不肖。當然,這是臣子們的說。【1】

康熙恢復不久,沒來得及想透這事,原本他倉皇北退時,就是馬爾賽等人佈置善後。在武昌發覺敗得底褲都掉了,氣得昏迷,更是靠馬爾賽主外,方苞和趙弘燦主內,一路終於安然無恙退到江寧,對他們的臨時處置都作了追認。

現在跟儲位這事一聯絡,很多時候都透著太多玄機,而最讓康熙驚心的是,駐豐臺的滿蒙兩萬八旗驍騎營建制完整,是京營唯一還有戰力的大軍。讓鄂倫岱掌住這支軍隊,是他追認馬爾賽等人的處置。之前還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現在結合八爺黨又浮出水面,來勢更為兇猛的形勢,鄂倫岱……意欲何為!?

張廷玉也顧不得再裝著寫字,又伏下叩頭道:“此乃軍事,臣委實不知!”

他其實知道,鄂倫岱急急而回,直奔豐臺大營,不知暗中動了什麼手腳,勾通了多少統領。兩天後,康熙的諭令才到,著鄂倫岱署理豐臺大營總統大臣。這兩天的時間差,內中形勢很是耐人尋味,可張廷玉卻不敢深尋。

康熙挺直了腰,這是他面對極度危險時的反應,就如之前毅然決定御駕親征一般。

“擬旨,既形勢已定,豐臺大營不必再專署總印。鄂倫岱勤勉可嘉,免此前失長沙之罪,復領侍衛內大臣一職,加理藩院尚書,著其處置藏務……”

太危險了,身邊竟然都是胤禩黨羽,朕還有誰可信,還有誰可用!?

康熙嘴上說著,心頭卻是無比畏懼,看看身邊的太監,特別是總管太監魏珠,眼睛更眯了起來,轉到小晴,變柔和了一些,再看到正奮筆疾書的張廷玉,心說事到如今,就只能信這身邊的漢臣了。先得保證自己的安全,守住了命門,才談得上進攻,不能急躁。

“張廷玉升內閣侍讀學士,內大臣,鑾儀副使。”

聽到康熙說出這話,張廷玉驚得後頸汗毛都豎了起來,後面康熙說的話,都只聽到了六七分。

“今兒朕體還有些不適,請見都道乏了,明日幸暢春園……”

八貝勒府,胤禩一臉失落,同時還有惶恐。

“皇阿瑪龍體稍安,真是值得高興,可他誰都沒見,不知對上書立儲這事又要怎樣發落。王掞那老傢伙搞得動靜太大,怕是要把我也牽連了,這是何苦來由……”

他長吁短嘆著,老搭檔老九老十也湊在一起,神色很是糾結。之前他倆當胤禩已是過氣老鼠,就一心巴著胤禎,可現在看來,胤禩竟然還有如此名望,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