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秋天有些微涼。

“小云彩,染宮主,後會有期了。”柳彬白笑眯眯的跳下車,背向著我們。

“彬白,你去哪啊?”

柳彬白沒有答,亦沒有回頭,只是瀟灑的輕輕揮了揮手。青色的衣衫伴著落葉在蕭瑟的秋風中翩飛,纖瘦的背影看上去微顯落寞。

“他為何急著要走?”

白千烈淺淺一笑,道:“長痛不如短痛。”

回到醉歡居,一切彷彿都變了樣子,不再有喜穿碧色衣裙,笑起來有兩個甜甜酒窩的馨瑤。也不再有纖纖細腰,眉清目秀的婉柔。

大片大片的粉紫色花海已經枯萎,整個院子裡透出一種死氣沉沉的壓抑,讓我的心不禁有些抽痛。

婉聆隻身先入了裡院收拾屋子,我恍惚間又看到了那一幕,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女,一個著淡黃色羅裙,一個著淺粉色羅裙,笑吟吟的站在花海深處的小屋門口說著:“我們是雙生姐妹,我叫蘇婉聆,她是我妹妹名婉柔。”

“芸兒,你想什麼呢?”

染澈坐在涼亭內的石桌旁,左手微微曲起,白玉般修長纖細的手指輕輕支著下巴,右手握著琥珀色琉璃杯,飲著我親手釀的櫻花酒,他說過這是他最愛喝的酒。

一切彷彿都不曾改變。

我走到他身旁,緩緩坐下,靜靜的看著他,他也轉過頭來與我對視,深邃的眸子如滿天星辰般熠熠。他就這樣平靜的望著我,無話,然而正是這樣的平靜,讓我感動到無法自持。

翌日清晨,院子裡靜得能聽見枯葉劃落的聲音。

“染澈和白千烈哪去了?”

“一早宮主和白公子就出去了,宮主讓我轉告你莫急,他四五日便歸。”婉聆的語氣很淡,過分單薄的身子在秋風中顯得搖搖欲墜。

不知為何我竟有些害怕與婉聆單獨相處,也許是因為不知該以怎樣的態度自處吧。

我漫無目的的走上街,天有些陰沉,身上微涼,我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不知走了多久,我竟鬼使神差的來到了那個不大卻裝修十分精緻的糕點店。

我怔怔的站在門口,瞧著裡面形形□的食客許久,八年了,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就連那日陪著我的小樹如今都已茁壯了幾分。

我緩緩邁步進去,找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下,叫了一份菡萏白玉糕,一壺清茶。左手輕輕支著下巴,眼睛望向窗外的落葉,思緒萬千。

“店家,一份菡萏白玉糕,一壺清茶。”悅人的清音入耳,我不自覺的尋聲望去。

一襲白衣,高潔如蘭,片塵不染。

淺褐色的柔發用素白絲帶綰著隨意的披散在背上。

男子手持雪扇坐在我左側的桌旁,面若冠玉,顧盼生輝。他右手握著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又優雅的放下,一舉一動均溫文爾雅風度翩翩。

“姑娘,可曾與鍾某相識?”男子轉過頭來看著我,清麗出塵的淺笑讓人如沐春風。

我也不自覺的向他綻開一個微笑,輕輕搖了搖頭。

他站起身來,緩緩走至我面前坐下,帶著一縷清香,如蓮花般淡雅。

“姑娘也喜歡這菡萏白玉糕?”他的聲音溫潤似水。

“嗯”

“因何喜歡?”

“因年幼時的一段經歷。”

他朱唇輕啟,似笑非笑,眸子裡含著暖意。

“鍾某與姑娘一見如故,甚是欣喜,姑娘日後喚我黎宸便可。”

不過是一面之緣,不知他為何會提及日後,但出於禮貌,我微笑著點點頭道:“我叫沐芸熙,你可以叫我沐姑娘或者芸熙。”

“芸熙”他垂下眼簾,喃喃自語,嘴角勾起一抹優雅的弧度。

與染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