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是煉虛修士,對大眾來說,修為已經很高了。而且還出身名門,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拜入他們門下。就算是那些人,也是個個天資出眾,劍術卓然。總之,左看右看,他們都看不出觀復到底哪裡值得劍尊另眼相看。

自身資質也就罷了,有劍尊親自教導,只要他劍術天分不是太差,總能教個差不離。讓葉一舟覺得萬般不解的,是觀復的態度。

為了一個朋友,所以想回去。聽他說起那個朋友的神情,葉一舟敢肯定,是那種朋友。

別的分支他不管,上真宮本宗,走的可是無情道。這麼多年來,若是有弟子有了雙修的念頭,就會離開上真宮,另立門戶。留在門內的弟子。每一個都是孤心守劍,他的諸多師叔師伯,一律打光棍到底。

這是對劍尊劍道的尊重。師父走無情道,弟子卻雙修結縭。不是抽師父的臉嗎?

“多看看,也許真有什麼特殊之處。”周若瑾嗑完了瓜子,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碗熱騰騰的茶水,往嘴裡灌。

不同於葉一舟,周若瑾對觀復是真的很好奇。他很想知道,自己千辛萬苦都難入本宗。為什麼這個弟子,卻能得到劍尊的青眼,是不是他身上缺了哪個東西?

一天過去了,觀覆沒動。

“你說他不會凍死了吧?”周若瑾擔心地問了一句。

葉一舟神識一掃:“活得好好的呢!”說著,有點驚奇,“意志倒是挺堅定的。”

北極之冷,一天時間,大部分結丹修士捱不過去,觀復卻沒有心志動搖的跡象。

周若瑾心念一動:“看我的!”

他站起身,端著那碗熱騰騰的茶水,踱到觀復面前。

“咕嚕。”

“呼……”

喝茶的聲音,傳到觀復耳中。

盤坐在地上,運氣抵擋寒氣的他,慢慢睜開眼。

被紫郢拋在冰原上,他問了葉一舟和周若瑾,可有離開之法。這兩人很光棍地答覆他,既然是劍尊把他拋下的,別人就不敢擅作主張,帶他出去。他想離開,那也簡單,靠自己的雙腿,走出去!

北極皆是上真宮的地盤,有禁制存在,以他的修為,飛是飛不了的。

觀復還真的問了一下,走出去需要多久。而答案是他不能承受的。

上真界比滄溟界大得多,北極廣闊無垠,別說走了,就算飛,以他結丹修士的遁術,也得飛個好幾年,才有機會飛出北極圈。

觀復只能死心。他是不用吃喝,可要是颳起暴風雪,以他的修為,只有葬身冰雪的份,還不如留在北極上真宮的範圍,至少這裡有結界,那些狂暴的風雪,會被隔絕。

可是,冰原上冷啊!他已經盡力運氣抵擋寒氣了,可一天下來,還是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凍成了冰砣砣,除了心頭一點暖意,全身都是硬梆梆冷冰冰的,想動一動都不聽使喚。

他睜開眼,看到周若瑾蹲在他面前,手裡捧著熱乎乎的茶水。

本能的渴望,讓觀復動了動嘴唇。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碗熱茶了,如果有熱茶入腹,暖流順著喉嚨,散入四肢,一定很舒服。

可是,周若瑾並沒有那個意思,享受無比地把一盞熱茶喝完,捧著餘溫尚在的茶碗暖手。

觀復直勾勾地看著他手中的茶碗,沒有掩飾自己的渴望。

“想喝嗎?那就乖乖向劍尊道歉,留下來如何?”

觀復喉嚨滑動了一下,重新閉上眼。

周若瑾驚訝地挑了挑眉:“咦,你不願意?”

觀復不動。

無論周若瑾再說什麼,他都不動。

周若瑾說了許多話,都沒得到回應,很是無趣。

“算了,既然你不要,那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