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5頁)
章節報錯
看到這裡,我嘆息一聲。大道低迴,這於一個作家來講多麼難得,如果我沒有了才情,我寧可閒置,什麼都不做,我怕會越寫越爛。我想起張愛玲來,盛年只兩年,此後,慢慢餘生,幾乎都在搞翻譯工作,為了躲避媒體,她一次次地搬家,她願意一個人享受上帝贈她的孤獨,這種老去,是貴族式的優雅。
我還看過一張畫,我忘記是哪個大畫家畫的了,他穿著袍子,呆呆地看著腳下的紙屑,外面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他臉上有表情也沒有表情,很散淡,他和那些陽光融化在一起,我知道,那種老,很優雅。
老去很容易。優雅很難,每個人都會老,每個人都怕老,可是,終究會老,只是如何老下去的問題,很多人,糊里糊塗地就老了,一把皺紋了,羅裡羅索了,老得很不細膩,老得很粗糲。
那些半老更可怕,更能檢閱光陰如何刀削斧刻在臉上。
張曼玉是妖精,總是那樣精緻的臉,不,不能光說是法國化妝品的作用,哪個明星都用化妝品,都捨得用極致的化妝品,可是,張曼玉不像四十多歲的,她舉手投足,沒有年齡。
王祖賢就老了,老得鬆鬆垮垮了,沒氣場了,託不住了。張曼玉始終有一處氣場在託著她,很神秘,很說不清,這些半老徐娘們,她們倆個是極端,一個永遠不老,一個迅速地老了。
我能想象張曼玉八十歲的樣子,一定還是個妖精一樣的老太太,看不出年齡,就像我去香港時參加了一個宴會,我看到一個披著紅色披肩戴著珍珠項鍊的八十歲的女人,她哪裡像八十歲啊,一頭卷卷的發,不黑,亦不白,是剛剛正好的那種顏色。她手上戴幾克拉鑽戒,手背上印了藍色小蝴蝶,眼睛大而迷人,眼睛大的人容易有眼袋,可是,她沒有,好象還只有五十歲,衝我嫣然一笑:看,我的蝴蝶好看麼?
當然好看。這麼精緻的女人,八十歲了,還有在手背上印上蝴蝶才來參加晚宴,而且迷人地笑著,問我們有愛情沒有?她說,愛情是個好東西,可以讓女人看起來年輕十二歲。
她輕聲與我們交談,英語、印尼語和日語混雜著,並且輕吻年輕男子,我旁邊的男子六十多歲,哈哈笑著與她開玩笑,說她老不自重,她也笑著:我年輕時活得太嚴謹,八十歲再不輕薄,來不及了。
我喜歡這種老不自重,優雅得十分有道理,是另一種雅緻,別有風味。
臨別她飛吻我,然後把手輕輕放在嘴邊,再輕輕地吹一下,親愛的,接住啊。
我眼睛差點溼了,這是怎樣的童心?我們約了明年再見,她說要帶蝴蝶給我,也給我的手上印上蝴蝶。
我知道優雅地老成這樣需要仙風道骨,可是,我寧願努力地去老,就像明知思君苦,還要苦相思,就像知道愛情有時不過是一場盛大的煙花,還是要努力地去開去綻放,那麼,我也希望優雅地老去,老出風骨,老出一鍋湯,也老不自重,也在自己的手背上印上一隻蝴蝶,我也要穿紅,紅得不能再紅的紅,到那個時候,我知道,我一定比現在還要美還要妖。
為什麼不呢?如果,如果自己喜歡
那些花兒,已經遠了
更新時間2009…7…3 15:12:43 字數:1964
八十年代。成都。詩人。顧城。攝影家。肖全。這些詞語,足夠了,我看到一些黑白照片,是八十年代的成都,詩人們騎著腳踏車來回尋找,顧城那時真年輕啊,但臉上的清稚是別人沒有的,永遠沒有的。
肖全為他拍了一張照片,他安靜地看著前方,眼神浩渺,我喜歡那樣清洌的眼神,和空氣一樣輕,和大海一樣清。他的整個人,和空氣一樣,環繞在周圍,但你卻感覺不到。
還有一張他和謝燁的合影,他們相依在窗前,穿著那個時代的衣服,謝燁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