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是不醉。

甚至連佐酒小菜都不吃,那個豪邁勁兒,直接拿酒當水喝。

吳海洋惦記著陳多的身體,勸了幾下沒勸住,電話就打過來了。

也是他倆的一個共同朋友,不知從哪兒聽到了陳多分手的訊息,特意過來問兩句。

吳海洋把電話遞陳多耳朵邊,那邊就叫了一聲陳多的小名。

“多多啊,有啥事一定要跟我們說。”

陳多的眼淚,唰地一下,就掉下來了。

這次像開了閘似的,止都止不住。

更可怕的是,還沒聲,就安安靜靜地掉眼淚。

吳海洋一個哆嗦,沒敢跟對面說陳多的狀態,就一邊安撫陳多,一邊應付對話,額頭都要出汗了。

“咱別喝了,回去睡會行不?”

陳多垂著睫毛,輕輕地搖了搖頭,手已經朝酒瓶伸過去了,還沒摸著呢,被吳海洋眼疾手快地搶走了。

“再喝下去你真得進醫院!”

吳海洋生氣了,陳多今晚喝得太厲害,還是白的啤的摻一塊整,逮著啥喝啥,一點都不愛惜自個兒的身體。

“對不起。”

陳多小聲地嘟囔了句:“我喝完最後一杯……不喝了。”

吳海洋摸了下他的手,涼的。

“我去給你倒點熱水,”他站起身來,“過了今晚就別難受了,昂?”

陳多仰起臉,乖乖地笑了一下。

他面板白,今晚又是真的喝多了,滿臉燦若雲霞的酡紅,在夜色中也分外顯眼。

所以,孟呈安一眼就看見了。

白天的貨物全部卸完,明天沒啥事,他被當地的朋友叫著出來喝一杯,剛走進這家燒烤店,就瞅見角落裡坐著的人。

哎呀。

臉都給哭花了。

一個人坐在角落,桌子上全是東倒西歪的酒瓶。

孟呈安略微皺了下眉毛。

怎麼這麼可憐,身邊都沒個熟人陪著?

“看啥呢,這麼專心?”

朋友摟著他的脖子,使勁兒踮起腳尖:“我怎麼什麼都沒瞅見……”>r />

孟呈安一巴掌蓋住對方的臉,往後按了回去:“沒什麼。”

他個子高,掛在身上怪累人的,朋友也就收回胳膊,沒怎麼在意地繼續往裡走:“成,那想想等會再點什麼菜,這家店的烤魚絕了,咱先整一條。”

孟呈安沒動。

他稍微猶豫了下,要不要過去看下情況。

視線被擋住了。

一個帶眼鏡的男人徑直地走過,斯斯文文的模樣,坐在陳多的對面,把手中的水杯遞了過去。

陳多抽了下鼻子,接過水,小口小口地喝了。

“怎麼不過來呢?”

朋友已經在室內落座了,招呼著孟呈安。

“嗯,這就來。”

孟呈安收回目光,跟著邁進室內坐下,習慣性地拿起熱水壺,開始燙杯子。

這家店室內桌子高,坐著舒服,外面是支著的摺疊桌,偏矮,雖然露天環境通風自在,但是對於孟呈安這樣的大高個來說,就不夠得勁。

“誰惹你了,臉黑成那樣?”

孟呈安燙完杯子,抬頭:“有嗎?”

“有,”朋友嘖嘖道,“雖然本來就不怎麼白,但現在真的……叫啥來著,能止小兒夜啼!”

孟呈安笑笑,沒往心裡去,他天生長得不怎麼有親和力,再加上寬肩闊背,體型健碩,被朋友這樣開玩笑也習慣了。

這個位置在室內一角,正好對院子裡的景象一覽無餘,自然能看到陳多的動作。

怎麼還在喝水,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