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著,熱水熱飯自然是隨時都預備著,只等取用。

紫蘇很快折返,不僅帶了一壺茶,還有一隻托盤,上面擱著一碗白粥,幾樣小菜,見蕭絕蹙著眉,似有不滿,遂解釋了一句:“躺了這麼久,不能立時就大吃大喝,得先喝點粥墊墊胃。”

蕭絕摸著肚子,道:“小爺餓了,讓他們送幾樣飯菜來。”

這二晚一天,阿蘅病得昏昏沉沉,連帶著他也沒精打采,哪裡有心思吃飯?

這時看到香噴噴的白粥,才覺腹中空空,餓得難受。

紫蘇“啊”了一聲,把手裡的托盤交到他手裡:“是奴婢想得不周,這就命人準備。”

蕭絕拿了食物進門,杜蘅已經穿戴整齊,正坐在炕沿,低了頭蹦著腳尖在地上勾鞋。

“做什麼?”蕭絕吃了一驚,三步並做兩步跨進來:“病剛好,不多躺會,又想著折騰啥?”

“我想出去走走。”

“外面黑燈瞎火的,走到哪裡去?”蕭絕把東西擱到炕桌上,將繡鞋踹到一旁:“乖,先吃點東西。”

“我不餓。”杜蘅硬撐,肚皮卻不爭氣地發出咕嚕一聲響,於靜夜中顯得分外清晰。

蕭絕忍俊不禁:“有人跟你唱反調~”

杜蘅大為尷尬,瞬間面紅過耳。

“來,喝水。”蕭絕也怕她羞惱成怒,不敢再逗,斟了杯茶遞到她唇邊。

“我,自己來。”杜蘅忙道。

“聽話!”蕭絕神色溫柔,語氣卻是不容反駁地堅定。

杜蘅無奈,只得就著他的手,敷衍地啜了一口。

哪知喉嚨乾澀如同火燒,清甜甘冽的茶一入喉,頓時如飲了玉液瓊漿般通體舒泰,不知不覺把一杯茶喝了個精光。

意猶未足,輕輕舔了舔唇角,眼巴巴地瞧著他,渾然不覺他一手環著她的香肩。

蕭絕暗自得意,再喂她喝了一杯。

她再要,卻不肯多給了,把茶壺推開了,把粥碗拿在手裡,舀了一勺,道:“吃點東西,一會再喝。”

姿勢笨拙,一瞧就是從沒伺候過人的主。

杜蘅心生不安,訥訥道:“我已好了,真的……”

話未落,蕭絕突然把粥碗往她手心裡一放。

她沒防備,手腕一酸,粥碗便打翻在炕桌上:“啊~”

“瞧,”蕭絕很不高興地瞪她:“明明還很虛弱,裝什麼沒事人?”

“……”

“你是個女人,便是柔弱一些又有什麼打緊?況且還是在病中!”蕭絕蹙了眉。

“不……”

蕭絕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將來成了親,要在一起過一輩子,時刻戴著面具,不覺得累得慌?在我面前這樣,將來在孩子面前,難道也這樣?”

他可以口無遮攔,杜蘅卻不能保持沉默,漲紅了臉斥道:“你胡說!”

“哪裡胡說?”蕭絕冷笑著逼近:“你難道不是時刻戴著面具?還是到了現在,你還想否認喜歡我?或者,你只打算陪我玩玩,不想嫁給我?再或者,你嫁了我,卻不想生孩子?”

聽著他越來越肆無忌憚的言語,杜蘅張口結舌,一時不知從何駁起,只得重複道:“你,你胡說!”

“篤篤”敲門聲傳來,紫蘇在門外道:“七爺,飯菜送來了。”

“進來。”杜蘅如蒙大赦,急忙道。

紫蘇和白前兩個提了食盒進門,見蕭絕板著臉雙手環胸站在炕沿,一碗粥卻打翻在桌上,不禁有些納悶,又不敢問,偷眼覷了杜蘅一眼。

杜蘅只做不知,淡淡道:“把桌子收拾一下,擺飯。”

紫蘇麻利地收拾了桌子,擺上四菜一湯。

杜蘅猶豫一下,問:“要不要再燙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