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養幾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她以為賈璉說邢家不好,是因為想想巴結賈府。

說白了,就是來要錢過活的。

可和賈家的捉襟見肘不同,薛家如今窮的就剩錢了。

卻是不怕這樣的人家。

而且……

“我媽真的很看重這位邢家妹妹,還說她雖家道貧寒,是個釵荊裙布的女兒,但生得端雅穩重。”

寶釵想起薛母提起邢岫煙時的神色,又想到今日在榮府所見。

心中也是對薛母所言有些認可的。

“本想給我哥哥說親,可覺得哥哥素習行止浮奢,又恐糟塌人家的女兒,這才想到了蝌哥兒身上。”

說到此,她露出可惜之色,道:

“不過,我還是更中意李家姑娘。”

李家也是書香門第,家裡的女兒個頂個的不凡。

只看李紈就知道。

每日帶小姑們針黹誦讀,非尋常女子可比。

只是她也知李家和他家不同。

雖都是老親,相互照應一下問題不大。

但李家的族長如今是禮部尚書,隨時可能入閣。

而薛家只能仗著祖上的名頭,維持個皇商的身份。

一個是欣欣向榮的家族,一個肉眼可見的開始走下坡路。

雖有馮一博這層關係,嫁個女兒還說得過去。

可是娶親就多少差點意思。

頓了頓,寶釵還補充道:

“可惜我哥哥一樣配不上人家。”

薛蟠差的也不是家世,而是人品和聲名。

如果說薛蝌憑著自己,還有點機會。

那薛蟠就差得太多了。

提起他,哪怕是馮一博,也沒法給這位大舅哥說情。

別說是他,畢竟連薛母都每每說不出口。

無他,高不成低不就。

薛家爺們的婚事,無法急於一時。

夫妻倆也只是閒話家常罷了。

過了幾日,花自芳得了傳信兒,就來榮府接妹妹。

襲人一回家,就一反常態的讓母親想辦法為自己贖身。

並表明已經找好了下家,會給足了安家費。

花母雖詫異於襲人的變化,卻也沒有多問。

而是欣然同意。

當即,她就領著襲人回了榮府,請見老太君。

才寒暄幾句,花母就拉著襲人,跪到了賈母面前。

“好叫老太太知道,我們花家本也是殷實人家,後來趕上災年沒飯吃,才把芯珠賣到了賈府。”

花母開始表演,轉而還奉承道:

“幸而輾轉賣到賈府這樣的人家,不僅吃穿都不遜一般家主子,又不朝打暮罵,我們花家闔家上下都很承恩澤呢。”

說到此,花母就開始抹淚,道:

“原本有些事不該說,可芯珠她爹沒前,千叮萬囑要把她贖回來。”

賈母聞言頓時皺眉,不過也沒出言打斷。

“她哥哥這幾年也算成器,家裡也恢復了些元氣兒,實不忍芯珠再頂著奴籍伺候人了。”

說到這,花母抹乾眼淚,滿臉真誠又恰到好處的帶著怯意。

就像是怕賈母責怪一樣,仰頭道:

“當初芯珠賣給人牙十兩銀子,但我知道她在府中,這些年承蒙府中照顧,從不曾委屈半點。”

說到此,她又將帶的包袱開啟。

裡面露出一堆碎銀,還有十幾串的銅錢。

花母往前一推,又一拉襲人就開始磕頭,道:

“因此老婆子東拼西湊了五十兩銀子,以期能稍謝府上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