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很榮幸告訴大家,我加入以後,你們也才只有兩個敵人。

當然,北莽的南朝,也不見得比北涼好到哪裡去。

徐鳳年搬了條椅子坐在屋簷下,安靜等待遊隼和鷹士的到達。

按照密報記載,黃楠郡兩老一新的三個巢穴,分別位於一座道觀一個幫派和一家青樓,春秋大戰期間,各國青樓無疑是諜子扎堆的地方,很沒有新意,以至於褚祿山當年執掌諜報後滿臉不屑,說是十座青樓裡各抓一名當紅花魁,肯定有兩三個是諜子。春秋戰事尾期,就已經少有傻瓜幹這一行,一來女子身份的精銳諜子很難培養,又要兼顧姿色出眾,那就更難了,二來他媽的誰都已經知道青樓勾欄容易收集情報,當地諜子都對青樓妓女盯梢得很緊,稍有嫌疑,循著蛛絲馬跡,那就是寧可錯殺不可錯放。不過如今硝煙散去,女諜子又開始逐漸藏身於青樓,只是數量仍然不多而已。徐鳳年靠著椅背坐在屋簷下,慢悠悠想起了敦煌城,也想起了武媚娘。

相比江南,北涼入夜很晚,徐鳳年抬頭看著靜謐安詳的暮色,那些因為有韓商有黑鯉庇護所以仍然不知大難臨頭的北莽諜子,還能多活上幾個時辰。

傳來一串暗藏機巧的叩門聲響。

負責打雜的洪書文去開啟院門。

徐鳳年望去,笑了笑,見著熟人了。

那人見到世子殿下,也是滿臉由衷的驚喜。

徐鳳年知道她叫任山雨,一個慣用一雙宣花板斧的童顏女子,三十來歲還有著少女臉蛋,尤為難得的是胸脯風情十分豪邁。在神武城,她曾經差一點死在人貓手上。

在號稱那個陸地神仙之下韓無敵的人貓面前,確實誰都可能說死就死。

徐鳳年笑著讓撲通跪地的女子站起身,柔聲道:“任山雨,這次是由你帶領四十鷹士進入黃楠郡?那可算是升官了,恭喜啊。”

被世子殿下說出名字的任山雨燦爛一笑,露出一對與她年齡不符的俏皮小虎牙,很難想象這麼個惹人遐想的小女人,用大斧砍人如砍瓜切菜後,會拿斧頭直接在胸脯擦乾淨血跡。她嬌羞說道:“回稟殿下,是那個與奴婢一起在神武城出現過的王麟帶隊,奴婢就是先行探路的小卒子,跟軍中斥候差不多。遊隼那邊已經跟王同雀接頭,王麟他們還是在酉時一刻準時入城。”

徐鳳年點了點頭,讓洪書文給這位女子搬了條椅子,她好似得了不敢奢望的天大賞賜,滿臉交織著驚喜和忐忑,輕輕坐下,卻只敢把半片屁股蛋兒擱在椅子上。徐鳳年笑問道:“才當了芝麻小官?跟你功勞可不符合,要不我幫你說一聲?”

曾經在金字山落草為寇後殺人如麻的女子坐立不安,耳垂已經紅透,竭力平穩心緒,不讓胸脯顫抖得太過厲害,一臉鄭重其事說道:“奴婢自幼便是東越賤戶出身,如果不是北涼在奴婢九歲那年收納,做了一員諜子,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奴婢也笨,有過兩次貽誤軍機,要是在別的地方早就該抹脖子自殺謝罪,能活著就很知足了。”

徐鳳年手肘抵在椅子扶手上,託著腮幫笑道:“沒想到祿球兒還剩下點人情味。”

聽到世子殿下對北涼所有諜子敬若神明的褚將軍直言評點,任山雨以為闖下潑天大禍,嚇得就要站起身重新跪下。

徐鳳年另外一隻手往下虛按了按,“我就隨口一說,別緊張。”

任山雨屁股落在椅子上,愈發不敢說話。

任山雨壯著膽子偷偷看了眼徐鳳年,只見世子殿下眯起眼,笑臉醉人。

她雙手攥緊衣角,滿臉汗水流淌,有句言語如鯁在喉。

徐鳳年無奈道:“有話就說。”

任山雨一咬牙,低頭嚅嚅諾諾道:“殿下,奴婢這輩子就一個心願。”

徐鳳年轉頭看著這個女子,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