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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鋒,不得不硬著頭皮迎難而上。孤懸於舊北涼道關外的青蒼城附近,有著便於大規模騎軍馳騁的平坦地帶,不存在螺螄殼裡做道場的尷尬情況,但是四鎮騎軍仍是做足了準備,以最擅長騎槍的君子館騎兵作為前軍,以鎧甲最為精良的瓦築騎軍作為真正抗壓的中軍,原本有將領提議離谷茂隆兩鎮騎軍作為兩翼策應,但是一想到柳珪的調兵遣將,很快就被多數人否決,一旦騎陣厚度不夠,被龍象軍一衝而散,那麼毫無防備可言的隴關步軍就真是任人宰割的下場了。因此戰力最弱的茂隆騎軍成為後軍,熟稔遊掠程度僅次於羌族騎軍的離谷騎軍一分為二,放在三鎮軍馬兩側。
哪怕不把按兵不動的柳家親衛騎軍計算在內,面對龍象軍仍是明明人數佔優、接近四萬人馬的四鎮騎軍,還不得不如此小心翼翼,的確很憋屈。
當嘹亮中透著悲壯的巨大號角聲響徹戰場,當王靈寶領一萬龍象軍率先出陣緩緩前行,不急於展開衝鋒的君子館騎軍,都發現自己胯下的坐騎出現一陣陣不安的躁動,久經戰陣的熟馬大抵都富有一些靈性,對於危機有一種超乎想象的敏銳直覺。
王靈寶麾下一萬龍象軍,清一色是用作正面破陣的槍騎,沒有一名幫助撕扯陣型的弓騎。
這意味著王靈寶和那一萬騎已經下定決心,要麼一鼓作氣破開北莽騎軍和步軍兩座陣型,要麼就死在不斷被阻滯的敵軍陣型之中。
喪失了速度的騎軍,一旦深陷密集步軍方陣之中,那就是泥菩薩過江。
這就像一錘子買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王靈寶轉頭回望一眼,所有部下騎軍,都放棄了無比嫻熟的弓弩,只有手中一杆鐵槍,和腰間那柄涼刀。
他欲言又止,本想最後再次提醒一句,在衝入北莽隴關步軍之前,就是死也不能放棄騎槍,但是最終這位威名赫赫的北涼邊關悍將,還是沒有說話,大概是因為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一萬龍象軍,一萬匹最差也是乙等的北涼大馬,緩緩前行。
王靈寶突然提起長槍,槍尖傾斜,指向天空。
整支騎軍心有靈犀地齊齊舉起長槍。
對面的君子館騎軍也開始出陣。
王靈寶輕輕撥出一口氣,就讓我戰死在馬背上吧。
這位龍象軍副將,平放長槍,開始加速衝刺。
在衝鋒途中,一萬龍象騎軍出現微妙變化,中部騎軍加快戰馬奔跑速度,兩翼微微落下,以尖錐陣突入。
而這一萬騎身後的副將李陌藩,眯眼望去,伸手撫摸著坐騎的馬鬃,他率領五千騎,同樣持槍,蓄勢待發,只是相比一往無前的王靈寶所部,多了輕弩和一張騎弓,馬鞍側掛有北涼邊關騎軍不太常見的胡祿一個,胡祿裝載有四十枝箭矢,胡祿一向是號稱北涼弓騎第一的白弩羽林專用物,比起尋常騎軍箭囊要多出十枝。當年陳芝豹心腹嫡系韋甫誠和典雄畜同時叛出北涼進入西蜀後,白羽衛騎和介於輕騎和重騎之間的鐵浮屠,都
更換了主將,蓮子營老卒出身的袁南亭手握全部白羽衛,而徐驍義子齊當國和北涼四牙之一的寧峨眉,分別擔任六千精銳鐵浮屠的主將副將。
李陌藩看著兩支騎軍的第一排騎兵已經錯身而過,當然也有許多沒能錯身而過的,在巨大的長槍貫穿下,人仰馬翻當場死絕。
李陌藩神情冷峻,心中默唸,老夥計,咱倆可是說好了的,你要是敢窩窩囊囊地死在隴關步軍之前,老子哪怕不死,也不會幫你收屍。
那座戰場之上,在戰前被柳珪下令戰敗則撤銷軍鎮的君子館騎卒,也經歷過臨敵初期的忐忑不安後,在衝鋒途中就被徹底激發出血性,非但沒有一觸即潰,反而在犬牙交錯的騎軍鋒線中展現出超過往常水準的戰力。
身經百戰的李陌藩對此沒有半點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