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要是少於三五十人簡直不敢靠近河邊。可到了五天以後,就是三五十人結伴巡邏都不行了,因為巡邏計程車兵們走著走著,搞不好腳底下炸響了,一炸起來至少就得有四五個士兵或是四分五裂,或是缺胳膊少腿。

最初遇到這種情況,士兵們各個相信這是遇到了東方人的極其兇惡的魔法。後來經過幾個“資深人士”的反覆推敲,終於搞清楚了這其實應該是“地雷”。這可咋整?“水鬼”上來了怎麼的也能看到,可這地雷隨便的那麼一埋,你去哪裡找?

還有可惡的呢,這邊已經被打得還手的法子都沒有了,那邊“刁民們”又趁火打劫。成百上千的老百姓圍在衙門外,吵鬧著沒有糧食要死人,那些大辮子的官員們手足無措之際,也只好苦苦地哀求洋大人們高抬貴手,大家和和氣氣湊合湊合有多好。沒辦法,看來還是老老實實地做人要好。

扣押的船和人無條件釋放,“走私”繼續,大家都睜一眼閉一眼。當然,兩岸隨即又進入了和平的年代。

………【第三五七章馬不停蹄(八)】………

子時一到,十幾只被遮蓋得嚴嚴實實的糧船駛離河岸,在皎潔的月色映照下,沉重地劃開河水,漸漸靠上了北岸。

因為扣押黃河南岸的糧商船隻和限制部分糧商的人身自由,而被捲入了當初名噪一時的“糧商門”事件的諾巴夫斯基上校,在“糧商門”事件發展最後,不僅被招到了德州,接受到由京城跑來的普拉雅廷大人劈頭蓋腦的一陣痛罵,差點丟了頭上的烏紗帽,回到駐守地武定府的時候,在不得不哈腰陪笑地把事件中受了委屈的人們禮送出境,還要至書河對岸的太平天國青州駐防軍總指揮曾天養老將軍,致以深深的歉意。

顏面丟盡、威風掃地的諾巴夫斯基,在鬱悶中連喝了幾天“大酒”的排遣之後,經過幾個腦瓜子靈光的“大辮子官員”一竄弄,忽然靈機一動。是啊,武定府太窮了,在此駐軍一年多,幾乎刮乾淨了地皮,似乎也沒有真正撈到過多少的實惠,眼下既然不能阻止兩岸的民間往來,那何不如……

於是,在諾巴諾斯基指使、濱州知縣的操作下,一批“正經的北岸糧商”包攬了南岸糧商送來的生意。從此,沿岸不再有俄國士兵巡防,而是把巡防的任務交給了濱州團練,三天一次的大規模南北糧食交易,從此不再令諾巴諾夫斯基頭疼,而是給他帶來了豐厚的回報。

一身長袍馬褂,頭戴西瓜皮小帽的濱州知縣哈大人,站在渡口,本來就瘦瘦的細長脖子伸的像個大鵝。看到河面上逐漸靠近的糧船,他真有種久旱逢春雨的感覺。

在他領導下的糧食交易已經開始走上正軌,大批南岸到來的糧食經由他的手,不是留在本地,而是湧進了直隸。由於江浙早已成了人家太平天國的地盤,早年透過運河漕運能夠滿足的“酒糧”,如今早已成為了歷史。再加上去年從京城開始,逐步推廣到各地的什麼“捐派運動”“募集愛國兵運動”等等,導致了不僅是農民,還有大批的地主都加入了背井離鄉的困境。越是缺少糧食,種糧食的反而越少,成片的土地不分優劣開始被撂荒。在這種情形下,按理說,連維繫人們基本生存的糧食即使都已經成了貴重物品還尚且缺口很大,就更不要說會有什麼富裕的糧食能夠進入到酒坊了吧?

可現實的情況偏偏就是這麼奇怪。儘管糧食是如此的不足,酒業的生意卻是越來越火爆的不得了。當然,酒的價格自然高的是令人乍舌,就以衡水地區坊間聞名的老白乾為例,從去年的年初就開始,酒價居然是以每月至少翻一番的速度在上漲。據很多經歷過那個時代的老人們回憶,那個時候,評論誰窮誰富,可不看你家有多少金銀財寶,而是看誰家的酒多,因為,在大部分的日子裡,你即使是有錢,也未必就能夠買到酒。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都記得,尤其是山西人,在一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