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時間地點是要你定還是我定?”

他那一副渾不吝的滾刀肉的樣子直氣得田錦玉眼睛裡幾欲噴火,半晌才平靜下來,抬手將手裡的銀袋砸到他懷裡,“給你錢!不要臉!”

張流子斜斜地倚在院牆上,隨手揪了一根草莖在嘴裡嚼著。被錦玉錢袋砸到地方並不痛,反而帶了一種酥酥麻麻的癢……

田錦玉沒好氣的拋下一句,“時間地點我定,到時我會再通知你!人我也會帶過去!只是東西你要備好!省得又像上回一樣讓人跑了!”轉身就走了。

他快活的將錢袋湊到鼻子下面嗅了嗅,意外地發現這上面還帶著一股子女兒家的清香。他不由更加快活了起來,哼著歌兒嗅著袋兒,踹門就進了屋。

“兄弟們!起來了!有活兒了!”

而另一邊,已經走遠的田錦玉狠狠的用帕子擦著被張流子碰過的地方。眼神陰冷,面容扭曲,“都是你!田落落……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哼!”

***

“啊!”

黑暗裡,田錦玉一聲厲呼,坐了起來,呼呼地直喘氣。

跟她睡一起的田春葉被驚醒,她焦急的撲過來,抱住錦玉,“錦玉錦玉,你又做噩夢了?這咋回事兒啊?你都連著做了好幾天了,要不明兒去請娘給你請個神吧?”

錦玉驚魂未定的喘息了幾聲,這才顫抖著聲音,“不,不成,今年奶已經給秀玉請過神了,再請可是會損陽壽的!”

春葉沉默了,但是心裡的憂心更盛。她最近夜夜噩夢,卻又不肯讓自己同家人說,“你這樣,身子會受不了的。”

錦玉柔柔一笑,安慰著老姑,“沒事的,老姑,明兒或許就不做……睡吧……”

最後兩字,卻是已經模糊不清了。春葉心裡又是一陣擔憂,天人交戰著明兒要不要跟蔣氏報告錦玉兒的“病情”,那邊的田錦玉卻是有些叫苦不迭,有些暗恨自己為啥選了田春葉這根木頭來演戲了。

她放在枕邊的手動了動,摸了摸乾澀的眼角。終於決定,如果老姑明兒還不說出來,她就在飯桌上暈倒。這樣總行了吧,再這樣下去,她的臉都要毀了!

次日一早,她再次被田春葉搖醒。

來到堂屋,蔣氏低著頭不知幹什麼,聽到一聲咳嗽,抬頭一看,正看到捂著嘴小聲咳著的田錦玉,那小臉白得,頓時心疼問:“你這是咋了?快過來給奶看看!咋突然就這樣咳起來了?看這小臉白的?這到底是咋回事?是不是患了風寒?”

田錦玉連忙擺手,“奶,我沒事……”

一旁的春葉可不幹了,都咳成這樣,再不看要是出大問題那可怎生是好?當即她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就將錦玉這幾天夜夜做噩夢的事兒說了出來,末了,還撒嬌的依了蔣氏,“就這,她一夜嚇醒幾回也肯讓我跟你說呢!說是怕惹了你心煩!”

見老姑終於將事兒說了出來,錦玉不由鬆了一口氣。不用自己裝暈滾一回了,要知道大冬天的滾在地上也是很難受的一件事!

聽完春葉的敘述,蔣氏心疼的將田錦玉揉巴進懷裡,摸著田錦玉嫰白的手嘆道:“傻孩子,奶知道你疼人,可是這病是拖就能拖的嗎?要是不把身子拖壞可咋辦?你這不是生生剜奶的心嗎?待會兒叫二郎他們帶你上醫館去,錢什麼的不用擔心,有奶擔著,你只管養好你的身子。只要你好,奶就好。”

田錦玉兩眼汪汪,那欲哭不哭的表情真真是疼煞了人,“奶,你對玉兒真好。”“傻孩子,奶不對你好,奶對誰好。”蔣氏慈愛的摸摸的錦玉的頭,越看自己孫女越喜歡。

“可是……”田錦玉抹了抹臉上的淚,顯示出幾分遲疑,“奶……只是,我這病可不是藥能治好的。”

“什麼意思?”蔣氏臉色頓時大變,什麼叫‘不是藥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