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旁敲側擊沒話找話地總透著悶得慌的意思,話裡話外要皇帝點頭放他出宮。不過兩三日的工夫,皇帝見他總在眼前一來二去地晃也覺得眼暈,可想想若是打發他到別處去,又到底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來得放心。

“哥哥……”

皇帝如今一聽到這話再不覺得十分親暱,反而額角抽疼煩不勝煩。抬手揉著眉心道:“又做什麼?與你說過了不許出去。”

燕承錦將一杯熱茶放到他手邊,笑得甚是小心小意:“我只不過是給你倒杯茶。”

皇帝沉默了片刻冷著臉道:“這種事還用不著你做。”

燕際錦悻悻地拖長了聲音‘哦’了一聲,道:“我反正閒著也沒有事做……”

皇帝垂下眼去掃了一旁小山般分門別類擺放著的奏摺,——只不過自從他一口回絕了燕承錦回府的請求之後,這位向來穩重沉靜的弟弟難得地耍脾氣使小性子,丟下原本幫他分攤的大半日常奏事的摺子撒手不幹了,這時候倒好意思在他面前哼哼說什麼閒著沒有事做!當真是被人教壞了!

皇帝默不作聲地決定對燕承錦不矛理會,心下恨恨想著,寧可放任他十分可惡地自己在面前擺一付閒得發黴長草百無聊賴的姿式,也決不能放他回府與林景生有見面的機會。

但有個閒極無聊無所事事的人在身邊晃盪——而且還在你繁忙不堪的時候,這總不是件愉快的事。皇帝暗暗就有點咬牙切齒,一邊就有些走神。等批了幾本摺子,忽覺得屋子裡有些安靜,卻是燕承錦半天不作聲了。

轉眼一看,燕承錦一手支著下巴趴在桌上,神態慵懶地看著窗外一叢開得正豔的粉色芍藥出神,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唇間含笑目光盈盈。皇帝只覺得他無論眼角還是眉梢都像是帶著兩分春意盎然,心氣頓時一陣不順,也沒多想就喚他:“桃桃。”

卻是連喚了兩三聲,燕承錦方才回過神來,眨了眨眼,似乎才看清眼前人是誰一般,將臉上脈脈的笑意收了回去,茫然地看他:“哥哥?什麼事?”

皇帝很少見他這樣恍恍惚惚的時候,盯著他看了半晌,臉色陰晴不定地變幻了幾次,終於還是心軟了,緩和了面色搖搖頭道:“沒事。”春天要來桃花要開,誰擋都擋不住。

燕承錦就用一種莫名奇妙的眼神看了皇帝一眼,依舊扭頭去看窗外的春花。

可他才轉過頭去沒一會兒,便又聽到皇帝叫他。

這次皇帝將狼毫擱到了筆架上,把面前的摺子也推開了,擺出十分正式的加工,朝著他招招手:“桃桃,過來。”

燕承錦稍稍一遲疑,最後還是順從地乖笠走了過去,在皇帝對面坐下。

皇帝面色嚴肅,目光蕭索,燕承錦簡直看到他臉上愁苦淒涼得都能滴出水來了,皇帝一向剛強獨斷,現在這個樣子實在讓燕承錦有些不適應。

皇帝伸過手來,還當他是孩子一般地摸了摸頭髮,瑟瑟地感慨道:“桃桃長大了,自己有主意得很,凡事都由不得皇兄了。”

燕承錦不甚自在地動了動身子,乾乾地笑道:“哥哥為何要這樣說,我對皇兄一向是十分敬重的。”

皇帝拍了他一下,恨恨道:“你也就是嘴上說說,能讓朕少操些心就算是好的了。”

燕承錦心裡也有點愧疚,訕訕地笑了笑沒答話。他此時倒是當真的乖順,拽了拽皇帝的袖子,輕聲道:“哥哥。”

皇帝也只不過感慨了一瞬,便把話回到正題上來:“你也是自己能作主的人了,非要怎樣朕也沒法攔著。但這關係到你一生的大事。朕不過是希望你能夠慎重些。”

燕承錦神色也跟著凝重下來,仔細想了想,輕輕地點了點頭:“我知道。”

這問題也不是第一次談論,皇帝看他那樣子,知道他心意未改,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