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是這件事,成了他整頓吏治的突破點。

不用先喊什麼口號,等別人知道他在改革的時候,已經改完了。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如春雨一樣,讓大魏不知不覺就完成改革。

這就是馮一博對改革的一個構想。

他當時和陳勤之的密談之後,一老一少就達成了共識。

陳勤之成為內閣首輔的第一件事,就是處理山東的事。

山東因為忠順親王的牽連,整個官場幾乎連根拔起。

當時暫時由周邊衛所接管。

一邊剿匪,一邊執行軍管。

陳勤之正好藉此機會,委派了不少親信去山東任職。

這些人到了山東之後,接手的第一件事,就是借清丈土地,安置百姓之名,緊鑼密鼓的調查侵佔河道和民田之事。

至此,改革的第一步已經悄無聲息的開始了。

而此時牽連其中的百官,卻還都以為沒什麼大不了的。

正好今日朝會,趕上太皇太后薨了。

一應有職的,不管實職還是虛職全都在朝。

此時,丹陛之前已經跪了近五十人。

其中最多的就是開國一脈的王侯伯子男,將軍駙馬等家。

其次,就是新貴一脈的將軍、都尉、總兵、衛指揮等。

最少的,則是新黨中人。

看著跪倒的眾人,尤其是賈赦和賈璉。

元春一時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半晌,她才道:

“可是大魏高官厚祿,養不活諸位?”

“可是鄉里良田不足,容不下諸位?”

“可是先帝恩賞太薄,對不住諸位?”

一連三問,讓這些人都滿臉的羞愧。

尤其是賈赦,此時無比後悔沒聽馮一博。

馮一博敲打賈璉之後,賈璉就把這事和賈赦說了。

但賈赦自認不過掙了幾個辛苦錢,他名下又沒留多少地。

再說了,皇家虧欠榮府,就算事發也不算什麼。

沒想到,今日這奏疏裡寫得明明白白。

多少是他們佔的,又轉賣了多少,從中謀取了多少利息。

簡直比賈赦自己的賬目還要清晰。

不過賈赦此時依舊只是羞愧,認為丟了榮府的面子。

他還是沒意識到,即將要面對的到底是什麼。

元春見他們都不說話,又恨聲道:

“高官厚祿養著你們,皇恩浩蕩寵著你們,你們卻做下這等,置山東百姓死活於不顧,還牽累先皇賓天之事,該當何罪?”

眼見太后動了雷霆之怒,眾人對視一眼,便紛紛開始認錯。

“臣等罪該萬死,請太后恕罪!”

“臣持家不嚴,回去定要嚴懲!”

“……”

這些人,看著各個面帶愧色,各個磕頭認錯。

然而,說是窘迫更為恰當。

他們都覺得丟了面子,卻沒幾個真有懼色的。

見他們有恃無恐的模樣,元春惱道:

“本宮真恨不得你們都死了才好!就是不知你們死後,見到先帝又該如何交代?”

“臣等羞愧!”

“太后息怒!臣等罪該萬死,切勿因臣等氣壞了身子!”

“是啊!太后息怒!”

正常來說,這個時候元春該問政於內閣。

畢竟這樣的大事,問問如何處置才對。

可是,她惱火了一陣之後,卻幽幽一嘆。

“唉!”

隨後,不問內閣,也沒問馮一博,就自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