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意思是,黜落他?”

“聖上不要誤會,殿試哪有黜落一說?”

戴權連連搖頭,又道:“太上皇只說讓他吃點教訓,並未說過其他。”

這就是又當又立。

你在殿試排名的時候過來,不是黜落那就是降第了。

景順帝裝作不懂,依舊問道:“那予該如何處置?”

戴權皮笑肉不笑道:“老奴豈敢置喙,自是聖上您來做主。”

景順帝看了戴權一會,直看得戴權有些不自在了,方才點頭。

“好,予知道了。”

雖然父子倆沒有外面想的那麼涇渭分明。

但,身為九五至尊。

頭上卻還有個人拉屎。

這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哪怕是他親爹。

甚至,景順帝被狀元卷喚起的振奮之意,此時都消褪不見。

“戴總管代予回稟父皇,予定給父皇一個交代。”

不管怎麼說,太上皇的面子終究要給。

想必降第錄取一個貢士,應該不會引起太大反響。

一會兒和在場諸公好好商量吧!

“老奴告退!”

戴權達成目的,不再多言。

和景順帝的意興闌珊不同,在場諸公還在為狀元卷的驚豔擊節叫好。

等所有卷子都排好次序之後,開始由內侍官進行拆封。

景順帝先看了一眼一甲三人。

只見第一名的卷首寫著名諱。

殿試舉人,臣,馮淵。

後面是年齡籍貫。

年十八,江南應天府江寧縣。

再後面是履歷。

景順六年生員。

景順九年鄉試第一。

景順十年會試第一。

再後面則是馮一博祖宗三代的情況。

看到這,景順帝再次歡欣起來。

脫口輕呼:“竟是三元及第!”

也不怪他這麼欣喜。

這事放在哪朝哪代都是一段佳話。

不對!

景順帝感覺哪裡有問題,又再往回翻看。

待看到姓名哪裡。

馮淵!

這不正是太上皇說的那人嗎?

怎麼辦?

景順帝臉色不好。

他既不能忤逆太上皇,也不想就這麼把狀元降第錄取。

左思右想之後,他才下定決心。

那就是……

既降又不降。

降的是名次,不降的是次第。

這樣就算太上皇問起,他也有所交代。

這也是這十年來,他用的最多的辦法。

折中。

雖然憋屈,但很有用。

自己還年輕。

每每景順帝都只能這麼想。

用過精神勝利法,景順帝又把卷子拿了過來。

在前三名的卷子上,刷刷幾下改了硃批。

第一名改為第三名,上下各寫一橫就成了。

雖然中間的橫太長,但也不影響辨識。

第三名劃掉一橫,成了第二。

想必沒誰會介意提升名次吧?

第二名劃掉一橫,成了第一。

景順帝算是放飛自我了。

塗改成這樣的硃批,可能有史以來的頭一份。

還好不是大寫,不然就要全都塗抹了。

更難看。

一甲已經定了下來,諸公還不知有變。

他們還在將二三甲的進士姓名、籍貫資訊填寫金榜。

只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