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博,那件事情上,你是故意的吧?”

他沒說哪件事,但兩人彼此自然都心照不宣。

不過,馮一博沒有直接回應,而是笑著道:

“恩師為何這麼問呢?”

李守中聞言輕嘆一聲,才道:

“我知道你於財政之事十分重視,當初你上的那一道關於超發紙幣的危害,和準備金的奏疏,為師就知道你對財政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這話絕對算是對馮一博的認可了。

但結合第一個問題,卻又包含了李守中對於此事的擔憂。

他信任徒弟,卻不知道徒弟的真實目的。

這讓李守中難免心中有些憂慮,擔憂徒弟的謀劃會不會過於跳脫。

就如他每次解決問題的方式那樣,總是出人意料。

馮一博一聽,一邊恍然點頭,一邊又自嘲的道:

“也就是恩師還記得這件事,如今朝中怕是沒人記得了。”

李守中聞言卻搖了搖頭,笑著道:

“也不見得,趙舜君應該也記得,不然他今天不會支援你。”

馮一博一聽趙舜君的名字,微微不屑的道:

“從新鈔的事上就能看出他的性子,今天不出意外,應該也是急於求成罷了。”

超發紙幣的人,必然急功近利。

趙舜君雖然對於財政有兩把刷子,但在馮一博心中卻是個急於求成的人。

李守中心中一動,順著話茬便問道:

“那你覺得,這一次他是對還是錯?”

朝會上,他雖然支援了趙舜君。

但更多的,其實是對徒弟的信任。

聽到恩師的問題,馮一博倒是沒什麼遮掩,坦然道:

“一半一半吧。”

“哦?”

見李守中滿臉疑惑,馮一博就笑著將剛剛對陳勤之的那套說辭又搬出來講了一遍。

“這事要從東海郡的地理位置說起……如此形成信譽極高,通行各國的國際貨幣……最後,大魏再化為己用……”

李守中聽完沉吟半晌,才皺眉道:

“若真如你所言,只要把握住機會,這件事就是一件好事,為何你又說一半一半呢?”

按照馮一博的描述,大魏簡直佔了大便宜!

就好像東海郡再怎麼折騰,最後也不過是給大魏做嫁衣裳。

李守中和陳勤之一樣,對大魏的實力有些盲目自信。

所以聽著這些理想化的描述,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而對於李守中這位恩師,馮一博雖然一樣不能能完全如實相告,卻也準備多說一些。

“除了未來不可預測的情況之外,還因為趙舜君想要鑄幣。”

聽到馮一博將“不好”兩個字,關聯在趙舜君的身上。

李守中微微皺眉,隨即恍然道:

“和新鈔一樣,你不看好?”

新鈔雖然沒有徹底崩塌,但也大半如馮一博預測的那樣。

若非有了倭國的這筆議和賠款,恐怕早就已經淪為廢紙。

這筆議和賠款,就是不可預測的情況。

不過,這也是馮一博間接挽救了新鈔。

所以,李守中對馮一博關於金融的的預測還是有些信心的。

“一樣,但又不一樣。”

馮一博笑了笑,這次沒有再賣關子,直接解釋道:

“一樣的是,大魏又多了一種消耗信用的貨幣,有了新鈔的前車之鑑,這次民間能不能認都不好說。”

金銀幣都不是足斤足兩的貨幣,也建立在國家信用的基礎上。

東海郡做了防偽,又開放兌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