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賈璉父子,自然不會無人可使。

只是沒有寧府的人罷了。

賈珍聽了,自然明白尤氏的意思。

「妥帖!」

讚了一聲,又問道:

「家中如何料理的?」

賈㻞等便將尤氏的作為說了一遍。

如何命人請了大夫,拿了道士。

如何讓人將賈敬遺體挪至家廟。

怕外面無人,又請了馮一博坐鎮。

專司迎接貴重賓客。

怕家內無人,接了尤老孃。

帶了馮家的幾個婆子,在上房看著。

這些一一說完,賈珍接連又說了幾聲「妥當」。

隨後兩邊告辭,賈珍父子加鞭便走。

兩人店也不投,連夜換馬飛馳。

這一日,終於到了都中。

父子倆先奔入鐵檻寺,到的時候已是下半夜的四更天。

坐更的聽見聲音,忙喝起眾人來。

賈珍下了馬,就和賈蓉放聲大哭。

從大門外便跪爬起來,至棺前稽顙泣血。

爺倆哀嚎,一直哭到天亮。

喉嚨都哭啞了方才停住。

尤氏等這才都上前一齊見過。

賈珍父子忙按禮換了凶服,在棺前俛伏。

身為家主,自要理事。

再不能目不視物,耳不聞聲。

少不得減了些悲慼,好指揮眾人。

賈珍先將恩旨備述給眾親友聽了,又打發賈蓉回家來料理停靈之事。

這邊賈珍又單獨見了馮一博,自是連連稱謝。

「勞一博兄弟幫忙操持,為兄感激不盡!唯有待事完了,我們全家登門跪謝,也難償心中之情!」

馮一博連稱不敢,又道:

「珍大哥節哀順變,我也沒能幫上什麼,只是稍盡些心意而已。」

另一邊,賈蓉到家。

他忙命前廳收桌椅,下槅扇,掛孝幔子,門前起鼓手棚、牌樓等事。

這邊事了,又進來見尤老孃這個外祖母。

賈蓉一見尤老孃,便忙上去請安問好,道:

「老祖宗費神勞心,我們爺兒們感激不盡!惟有等事完了,我們合家大小登門磕頭去。」

尤老安人聞言欣慰,點頭道:

「我的兒,倒是你會說話!親戚們原是該的。」

老孃上前將他扶起來,又問:

「你父親好?幾時得了信趕到的?」

賈蓉笑著回道:

「剛才趕到的。先打發我瞧你老人家來了,好歹求你老人家事完了再去。」

見尤老孃點頭,賈蓉又嘻嘻的四下張望,道:

「二姨娘,三姨娘怎麼不見?」

尤氏姐妹自跟了馮一博後,他再沒見過。

可他雖然不太行,卻口花花慣了的。

好在,原本尤老孃想帶尤家姐妹來的。

畢竟是尤氏的公公沒了。

尤家作為親家,過來也算盡禮數。

不過她去請示的時候,馮一博答應親自過來。

卻唯獨沒讓尤家姐妹過來。

「怎麼?蓉哥兒倒是孝順,還惦記你兩個姨媽?」

尤老孃聞言笑了笑,才道:

「她們自然在馮府,若是有空也可以過去走動。」

她知道馮一博的身份不遜賈珍半分,不信賈蓉敢去造次。

果然,賈蓉聞言撇撇嘴,道:

「那就不必了,還是不給馮叔父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