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中越發覺得不對,一臉的不可置信的道:

“可別忘了你是文官,如何能掌練兵之事?”

這第三雕,正是讓他一個文官練兵。

你若說是去監軍,還過得去。

但練兵就是在挑釁武勳的權威了。

搞不好太上皇都要被炸出來。

就算馮一博在江南有稼軒之名,怕在軍中也無人聽從他的號令。

馮一博聞言也不再遮掩,而是看著李守中直接道:

“這事問題不大,江南本就武備鬆弛,全都從頭開始最好。”

這是他在前面深思熟慮的結果。

李守中想到的問題,他自然都想過一遍了。

“這是何意?”

李守中一時有些難以理解,反應也有些激烈。

“一博你真想去啊?”

他想到上疏之人的用心毒辣,怎麼能讓馮一博輕易涉險?

都中唯一的入門弟子若都保不住。

那他這官做的還有什麼意思?

“師尊,其實我得知這個訊息,就在想去了之後該如何操作。”

馮一博自信一笑,隨後卻嘆了口氣道:

“若是不去,怕一段時間內我都仕途受阻。”

李守中這時自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整個人都有些頹喪。

因為這招還有最後一雕。

就是讓馮一博進退兩難。

馮一博曾剿過倭寇。

你若推說不行,自會被當做不作為,不敢任事。

有這樣的評價,不說毀了仕途。

起碼下次考評中下,年內也別想有什麼提升。

“恩師,您也不用擔心,我畢竟和趙文松不一樣。”

馮一博自然明白對方的歹毒用心。

但也明白,這對他來說未嘗不是個機會。

他在都中被繫結了李守中,說來只能死熬資歷。

而脫離這邊的束縛,沒準能做出一番功業。

“有趙文松這個瓦礫,不,應該說是渣滓在前,我在江南稍做出些成績,也能成珠玉。”

其實,若非趙文松做得太過。

也不至於搞得物議沸騰,被那麼多人彈劾。

在馮一博看來。

這個時候去江南接手正是時候。

做的好了,成就一番功業。

就算他做的不好,有趙文松在前比較著。

想必也沒人會覺得他不行。

“一博你……”

李守中神色複雜,像是重新認識馮一博一樣。

見他竟似早有準備,又想起當初來勸自己時。

恍惚間,覺得這才是真的馮一博。

大丈夫行走於世,本就該建功立業!

那些人只想著蠅營狗苟,自然覺得這是在害人。

可對於他們師徒來說,本就想有所作為。

那這又未嘗不是機會?

“既如此,那就去!”

李守中想通此節,頓覺豁然開朗。

又見馮一博身上氣質沉寧,不禁感慨道:

“看來為師還沒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既然立志范文正公那樣,豈能再阻攔於你!”

“恩師放心,此去定不負所教,為我江南還個清明。”

馮一博立刻躬身施禮表示受教。

其實有些話,他還沒說。

且不提剛說的那些江南隱藏人脈。

就單說欽差二字,就夠他橫行無忌。

要作威作福也不是不行。

想一箭四雕,把他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