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夢中的史嘉蕾更加狂亂。

原本不敢太靠近的徐秀巖,眼看她腳步踉蹌隨時都會摔倒,只好快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她。

“放開我——放開——”史嘉蕾以為又被那些企圖傷害她的人給抓住,拼命掙扎。

徐秀巖緊緊抱住她,不斷呼喚她的名字,一次比一次大聲,一次比一次憂心,直到抖個不停的史嘉蕾漸漸聽進了他的聲音,感覺熟悉的體溫,才慢慢停下抵抗。

“秀……巖……”她虛弱的開口。

徐秀巖立刻鬆開手,審視那對逐漸清晰的眼。

“沒事了。”他說,卻無法揚起能夠欺騙她相信的溫柔笑容。

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沒事,教他要如何自欺欺人?

史嘉蕾迷惘地望著他,喃喃開口:“有人……”

“沒有了。”他連忙搖頭,“只有我。”

他發現自己懦弱的不敢去問她發生何事,怕她一想到就會難受。

“有……他們在追我……”她神情迷濛,卻很堅持,“他們說我是怪物……他們想看看怪物長什麼樣子……”

“你不是!”徐秀巖低吼。

眼眶浮上一層水霧,小嘴顫抖的微張,氣息氣促,史嘉蕾抖動的手試了好幾次才抓住他的衣服。

“他們想抓住我……”眼淚終於滴落下來,她看著他眼底盈滿焦虛和惶恐,“他們扯開我的衣服,只為了看我有多醜……”

他們那麼做,只為一時興起,想看看她有多醜,醜得多不可思議……只是那麼無所謂的原因啊……

為什麼有人可以為了自己高興就去傷害別人?

為什麼在他們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沒想過別人受到的傷害有多深?

徐秀巖看著她越說越怨恨,怒意和懊喪,以及逞強侵蝕了近來重拾笑容的她,讓他的努力霎時白費。

他可以看見在她身上重新燃起的火花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不解、挫折和絕望。

“只是想看我有多醜而已……”她不斷重複這句話,神情空洞漠然,眼淚卻沒有停止過。

而他,只能抱著她,什麼忙也幫不上。

章子遠跑完某位綜藝大哥兒子的女朋友的新聞後,回到公司,發現幾名跑不同線的同事聚在一起,正熱烈的討論某件新聞。

基於記者“受湊熱鬧”的職業天性,他也湊過去。

“怎麼了?聚在社會線這裡,又有什麼駭人聽聞的謀殺案嗎?”他問。

若不是“重口味”的案件,要讓一群同事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聊著,實在很困難。

“小章,你眼睛利,快過來看看這張照片有沒有作假。”離他最近的同事把他拱出來,指著桌上列印出來的照片問。

“這什麼?又是網路恐怖照片的熱門點閱?難道YOUTUBE上沒有影片嗎?”章子遠瞥了一眼,擠眉弄眼道。

拜現在網路發達之賜,過去的照片不比現在的,照片又不比影片來得吸引人,這是報新聞的鐵教條。

“明天要上的新聞,四男一女的兇殘大學生,在寧靜安詳的山上獵‘人’的駭人聽聞。五個大學生聽說民宿附近有一間鬼屋,裡頭住了個全身用人皮縫合的怪物,就像美國YA兇殺片的情節一樣,於是決定前去探險。誰知道好死不好,真讓他們發現‘怪物’的蹤跡。沒想到怪物不會殺人,還非常弱小,於是一群年輕人展開瘋狂的獵人行動。”

“說是怪物,聽說不過是個身受重傷的人,也不是用人皮縫合,而是手術後的縫線痕跡。結果被當地人訛傳訛,才會引起那些年輕人的興趣。”親自跑了這則新聞的記者說。

編輯播放大學生拍下的追逐和施暴的短片,說:“看時間,他們應該是拍完後,馬上藉由手機網路上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