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次用飯的時候,路過何必透過窗戶,只看到這位官員在紙上勾勒描畫,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如今,李如璋總算放下心頭之虞,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

以至於,在遇到隔壁這位水利官員的時候,還有心情主動與對方見禮。

對方還禮以後,

李如璋便和他攀談了起來,

一番攀談之下,李如璋瞭解到了一些資訊。

對方名叫顧延武,是揚州治下、丹陽郡蕪縣人士,

如今在會稽郡任水利官,此次進京述職,乃是今年治理好了揚州水患,而上官舉薦從而被召見。

咋一聽名字,任誰都會以為他是個武夫,哪知道職位和職責和他的名字這般大相徑庭。

李如璋當下也是自報家門,

驚的顧延武,起身再度行禮,口中還連連讚歎,

“原來閣下便是鼎鼎大名,潼關之戰,大敗北虜的擎天一柱啊,失敬、失敬,

“李將軍這一戰,大張了我嵩國之威風,滅了北虜之氣焰。”

“顧某三生有幸,今日能一睹真容,實屬幸事。”

這下倒輪到李如璋尷尬了,“擎天一柱”這個稱謂他實在擔不起,

而且,這個稱呼,不都是稱呼那些軍中老將或者一些元老級別人物的嗎?怎麼就安到自己身上了……

自己年紀輕輕,哪能擔得起這個稱呼。

當下也是連道慚愧,口稱不敢當,

只見顧延武面帶正色道

“李將軍不必自謙,顧某並非恭維,而是,發自肺腑的敬佩,

其實,在下家父乃是武將,

將軍從我名字便知,家中原本對我期望,

然而,可惜天意弄人……”

只見顧延武面色暗淡一陣後,才接著道

“只可惜,朝廷重文抑武,家父也受到影響,為此,特意督促在下,考取功名,父命難為。

至此,便絕了從軍報國之路,實乃遺憾。”

李如璋寬慰道

“顧大人所言,的確令人遺憾,但是,豈不聞,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顧大人雖未能如願馳騁疆場,沙場建功,卻也成為了我朝不可多得的水利大家。”

“此前揚州水患,在下也聽說過,洪水猛獸,勢不可擋,洪澤千里,哀鴻遍野,如此災難,若不是顧大人治水有方加之指揮得當?不知有多少百姓要葬身水患,又有多少百姓因此流離失所。大人何必妄自菲薄?”

果然,聽到李如璋的寬慰,顧炎武也是面色一喜,隨即又謙虛道

“微末伎倆,不足道哉,不如將軍征戰沙場,禦敵於外來的快哉。”

李如璋連忙推辭

“顧大人何出此言?常言道,水火無情,又曰洪水猛獸,足以見得水患之惡,絕非輕易便能約束的,

揚州地處江淮下游,常年水患肆虐,若沒有大人這樣的能人幹臣,豈能拯救數以萬計之百姓?顧大人你我皆同朝效力,只不過職責不同罷了……”

當下,忽然心中一動,又看了看天時道

“顧大人,今日天色正好,你我又相談甚歡,

今日便由小弟做東,請顧大人略飲一杯薄酒,不知可行否?”

顧延武也不是囉嗦之人,當即道,

“甚好,之前在屋裡畫了幾天的圖,也正好乏了。

“某就不作推辭了,”

顧某如今二十又七,應當虛長李將軍幾歲,那便託大,恬為兄長了?”

李如璋當即俯身揖首,一邊道

“顧兄,李如璋這邊有禮了,請~”

雙方結伴而行,一同走向驛館大門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