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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不實在。
想念之間,他見那朵交際花在向那個米黃色西裝的男子揮手,好像在催促他走。
那個男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燃上了一支菸。他以親密的態度,把那支吸過的紙菸,向那位小姐遞過去。對方皺皺纖眉,並不接受她這侍從者的美意。但一面,她卻從手提包裡自己取出了一支菸,燃上火,悠然地吸起來。
她流波四射,顧盼飛揚。
那支紙菸斜掛在她豔紅的口角邊,這種歪銜紙菸的樣子,十足顯示她的個性的浪漫。
魯平是個相當頑固的人。在平時,假使看到一個普通女子以這樣的姿態銜著紙菸,他將表示十分得厭惡。而現在,他因這個女子長得很美,連帶使他覺得,她的銜煙姿態也相當的美。他想表示厭惡,但是厭惡不起來。
一面他又想起,上夜裡,當他離去那宅洋樓之前,曾在臥室之內,順便偷到了兩支口紅。今天早上,他曾有過一次精彩表現,他把鮮紅的唇膏,親自抹滿了自己的嘴唇,然後,他用各種不同的樣子,銜著紙菸,以試驗那些痕跡,最後他把紙菸歪銜在口角邊,卻獲得了跟這絞盤牌煙尾相同的痕跡,可知那些煙尾,正是由這種歪銜的方式印成的。又可知那些煙尾,的確是眼前這位小姐所遺下的。
現在,他差不多像親眼看見,這朵交際花,昨夜的確在那間屍室中的方桌之一面,坐定過若干時候,毫無疑義了。
這時,那個米色西裝的男子,離開了他的座位,正自踏著輕快的步子,再度從魯平身前走過來。
魯平仰面噴著煙,土耳其紙菸的煙霧裡,他在盡力運用著腦細胞。他繼續在想,還有兩枚沾口紅的煙尾,吸得非常之短。一個漂亮女人是絕不會把紙菸吸到如此之短的。唯一的解釋是那兩支菸,先經一個女子吸剩了半支,然後再把吸剩的半支,遞給了另外一個人,由那第二人繼續把它吸完。因之,煙尾才會吸成這麼短。是的,一個個性浪漫的女人,可能會有這樣的表演的。
那麼,這個走過去的穿米色西裝的男子,會不會就是昨晚坐在那隻輕便沙發上的傢伙呢?
關於這一點,當然他還無法決定。但是,他認為這一點,並不十分重要。他有一種模糊的感覺,曾經假定那個坐在克羅米輕便沙發上的人,只處於配角的地位,不必急於加以注意。比較重要的,卻是那個使用“Leuger”的傢伙。昨夜,那個傢伙曾經站立在這朵交際花的左方,用著很大膽的方式,向死者開了一槍。那個人是值得注意的。
他曾經推測到,這一個業餘的劊子手,線條相當粗,身材大概很魁梧。
何以見得呢?
理由是,隔夜他曾把方桌上剪斷的電鈴鈕,拿起來看過一看,這個電鈴鈕上連著一段電線。電鈴鈕原來的地位,下垂在方桌的居中,假使那個剪電線的人,他是站在方桌邊上而把這電線抓過來剪斷的,那麼,從這剪斷的電線上,可以估計出他的個子相當高:至少該在六英尺左右。
而現在,這個穿米色西裝的標準美男,個子卻還不夠高。這是一點。
還有一點,那種德國出品的軍用“Leuger”槍,挫刀非常之大。因之,使用這種槍的人,需要點相當的手勁與力量,否則,開槍之際,那會使開槍的人自己出醜的。
這個帶點女性化的標準美男子,多方面看來不像會用這種槍。
想念之頃,他用輕鄙的眼色,目送這個男子的背影。看他走出出入口。他對這個人的注意好像暫時放棄了。
魯平把視線收回,飄到那朵交際花的位子上。
現在,那張桌子上只剩下她單獨的一個,神氣顯得很焦灼。
魯平在想,她的時間,該是相當寶貴的,她決不會無故獨坐在這個地點,讓絢爛的光陰輕輕溜走。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