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鼠輩

城東安全區,加拿大使館。孫長忠坐在三樓客廳的沙發裡,叼著菸斗,不停吧嗒著嘴,讓一股股煙霧從鼻孔裡噴出。

洋鬼子是真會享受,居然在現代化建築里弄了個燒木柴的壁爐,還有火牆。天氣冷的時候點上幾根木柴,再把透明爐門關上。既能看到紅燦燦的火苗又一點菸味沒有,還能享受到溫熱的氣息,絕了!

但此時此刻,他一點沒覺得壁爐暖和,出去穿的大衣進來之後就沒脫,也不覺得熱。王簡走後,陳隊長帶他進案發現場大致看了看,結果就是覺得後背發涼,壁爐裡添多少柴也不管用。

也只能是大致看,太慘了,不忍直視。整個天成運輸隊的高層是5個結拜兄弟,這下可好,一次性全被殺光了,還搭上了2名骨幹,連預備役幹部都沒了。

周通已經帶人去安撫剩餘的車伕和死者家屬了,問題應該不大。可真正的麻煩並不是車伕和家屬會不會鬧,而是誰殺了這些人,又為什麼殺!

天成運輸隊是運輸公司的嫡系,這件事不是秘密,幹這一行的差不多都知道。但還是被一次性殺的乾乾淨淨,無論是私仇還是公怨,很難讓人不多想,是不是衝著長風和忠義兩家公司來的呢?

“大哥,會不會是孫飛虎那個老東西下的手!”在房間裡一起皺眉沉思的還有三個男子,說話這位叫金文輝,山東大漢,40歲上下,是跟著孫長忠起家的老資格。

他統領著長風運輸公司的直屬運輸隊,綽號風哥,以敢打敢拼作風強硬著稱。不光名震安全區,到了津門港那邊也很好使,黑白兩道都給面兒。

“……他有那個心沒那個力啊!”孫長忠拿下菸斗在桌面上用力磕了磕,緩緩搖了搖頭。

他非常瞭解孫飛虎這個人,如果有能力反抗早就動手了,不會忍到現在。飛虎建築公司裡確實有幾個從聯盟工程兵部隊退下來的死忠份子,但算算年紀也都60開外了。歲月不饒人吶,人一老就沒這麼大火氣了。

“也說不定是那個日本老太太在背後幫襯,當年他們倆就不清不楚,現在又湊到一起去了。她手下可有不少小日本和高麗棒子,都是服過役的。”

一下子就能想到秀山太太,並且對日韓倖存者比較瞭解的這位是個光頭。別誤會,不是滿臉橫肉的光頭大漢,而是斯斯文文、戴著金絲邊眼鏡的光頭,說起話來透著一股子儒雅,不急不緩的。

他也姓孫,單字一個寧,統領著忠義運輸公司的直屬車隊。為人足智多謀,很善於當面笑嘻嘻背後捅刀子,是個徹頭徹尾的笑面虎。

當年孫長忠出賣了孫飛虎臨陣倒戈投靠聯盟,這傢伙不光在背地裡出謀劃策,還出面把孫飛虎忽悠瘸了,也是跟著孫長忠起家的左膀右臂。

“按說應該不會,當年鬧得那麼僵秀山也沒敢出手。她很聰明,知道聯盟政府對這方面非常忌憚,就為了一個運輸公司犯不著……老二,你查過那個胡楊了沒有,他們到底是什麼來路?”

孫長忠這次連考慮都沒考慮,就把秀山太太給否定了。對於這個日本太太和日裔、韓裔倖存者小團體,他同樣也很瞭解。畢竟當年共事過一段時間,經常在一起開會討論烏托邦的發展大計。

那些人總體上講是明哲保身為重,只要自身利益不受到太大沖擊,不會進行過於激烈的反抗。倒不是他們沒有能力,而是怕因此觸碰到聯盟政府的逆鱗。

從建立安全區開始,政府裡就一直有種聲音,十分擔心外籍倖存者的態度,說白了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沒事兒的時候還不放心呢,一旦主動挑起爭端,很難說清楚。

這次天成運輸隊的慘案到底是誰幹的,孫長忠心裡已經有了大致方向,9成和新成立的平安運輸公司有關。這個問題不用太費心分析,是明擺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