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任令下來的那天,沈舟正在上值。

沈大谷整個人都是懵的。

直到沈遠把人送走,他才回過神,拉著沈遠一個勁詢問。

“怎麼回事,皇上怎麼讓你去管那邊的事?”

沈遠也是在這一刻,心才定下。

“爹,舟子之前跟我提過一嘴,是皇上那邊主動說的,說我熟悉弄這個,讓我去管著,有舟子在,沒事。”

沈大谷放下心,叮囑沈遠。

讓他好好幹,別辜負了皇上的信任。

沈遠笑著應允,等沈大谷走後,他面上才顯露出一些緊張。

“你明日一早就過去?”

沈立從外面趕回來,在沈遠身旁坐下,順道讓僕人端杯茶水過來。

沈遠點頭,“我先過去熟悉一下,後面好做安排。”

窯是新建的,放置一段時間後,要進行空燒。

剛好,他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先把那邊的事提前安排一下。

沈立有些擔心,“要我陪你一道過去不?”

“不用,我一個人能行。”

玻璃窯就建在外城西邊,沈遠一早就過去了。

他來到正門前,看了眼守在門前的官兵,拿出腰牌,上前擺明身份。

玻璃窯這邊,昨日便收到了關於皇上已經委派監督過來管理的訊息。

沈遠亮出腰牌,沒有受到一絲阻攔,便走了進來。

跟他預想的一樣,這窯比他們那邊的窯大多了。

大窯足有三個,小窯也弄了數十個,可見上面人的野心勃勃。

由於正在空燒階段,這裡走動的人並不少。

但沈遠獨自在周圍逛了一圈,也沒有一個人過來招待領路。

在那一刻,沈遠心裡就清楚,這個窯,要想讓大家都聽他的話,怕是還有一段路要走。

若是以前,沈遠觀察完也就出去了。

可現在,他代表的,並不只是他自己的臉面,還有他弟弟的,和整個沈家的。

他沉著臉,在周圍又開始逛起來。

沒關係,第一次沒注意到他,可能是真沒看到。

第二次若是還注意不到,他就走第三次,第四次。

他就不信了,有些人真能眼瞎到那種地步嗎?

沈遠晃悠第一遍的時候,不少工匠都看了過來。

晃悠第二遍時,便有工匠好奇,鼓起勇氣上前問了。

“您是?”

沈遠這些年,也是被沈舟教了不少好東西。

他笑著點頭,“我是這裡的監督。”

他穿著素色長袍,與周圍那一群穿著方便幹活的粗布短打的工匠們完全不一樣。

一眼看去,十分打眼。

臨近的幾個工匠都聽到了。

見他這般穿著,並沒有懷疑。

先前問話的工匠給沈遠指了個方向。

“劉副監在那間書房裡,您是要找他的吧?”

沈遠看向工匠指向的位置。

離得遠,只能看到有扇窗正對著這邊。

而這扇窗,沈遠之前就注意到了。

從他進來到現在,這扇窗便一直是開著的。

他突然就明白,這是給他的下馬威。

跟工匠道謝後,沈遠走過去。

眼看離得那扇房門越來越近,門開了。

那人似是很驚訝,反應過來後,衝著沈遠就是一笑。

“是沈監督吧?”

他迎上前拱手,“在下劉弘義,是這裡的副監,今兒有失遠迎,還望沈監督莫要生氣。”

說著,他看向身後那兩個跟出來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