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聞言,臉色驟變,他猛地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盯著張鎮嶽。“張將軍,這三千人……恐怕是有去無回啊!”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彷彿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張鎮嶽低下頭,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文莊主,我已經派出去幾次信使到京城求援,但至今沒有援軍的蹤影。若是北匈狄鐵了心的攻城,我沒有信心能守住三天。”

文淵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無力感,他知道張鎮嶽說的都是實話。但他還是不甘心,想要再爭取一下。“張將軍,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們可以再堅持一下,或許援軍很快就到了。”

張鎮嶽搖了搖頭,語氣中透著無奈。“文莊主,城內的這兩萬多楚軍,大多是潰兵,他們的信心早就被北匈狄殺怕了,不堪大用。而且,我是朝廷的官,守的是朝廷的土,我可以死,但不能退。所以,若事有不逮,我願與汾州城共存亡。”

文淵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敬意,但同時也更加沉重。他明白,張鎮嶽已經做出了決定,不會再改變。他咬了咬牙,紅著眼眶說道:“張將軍,您的大義,文淵佩服。但……這三千士兵的性命,不能就這麼白白犧牲了。”

張鎮嶽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悲痛。“文莊主,我何嘗不知?但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我寧可用自己的性命去換他們的活路,也不能讓他們白白送死。”

說著,張鎮嶽突然跪了下來,對著文淵行了一個大禮。“文莊主,我求你一件事。若是你能逃出去,一定要照顧好我的家眷。他們是無辜的,不應該受到這場戰爭的牽連。”

文淵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托住張鎮嶽的胳膊。“張將軍,您這是何苦呢?我答應您,若是能逃出去,我一定照顧好您的家眷。”

張鎮嶽感激地看了文淵一眼,然後站起身來,拍了拍文淵的肩膀。“文莊主,你是個好人。我張鎮嶽這輩子能認識你,也算值了。”

文淵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已經答應了張鎮嶽的請求,無論前路多麼艱難,他都要盡力而為。“張將軍,您放心。我文淵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張鎮嶽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文莊主,你回去準備一下吧。傍晚時分,我就會派兵出擊。”

文淵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他的心中充滿了感慨和無奈,他知道,這場戰爭已經將他們這些人捲入了其中,想要逃脫已經變得不可能了。他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好自己的家人和兄弟們,不讓他們受到任何傷害。

回到住處,文淵將這個訊息告訴了眾人。眾人都沉默了,他們知道,這是用三千士兵的性命換來的生機。施紅溪的眼眶微紅,她輕聲說道:“淵哥,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殘忍了?”

文淵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紅溪,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張將軍已經做出了決定,我們只能接受。”

秦玉梅也皺著眉頭說道:“文淵,我們能不能想想別的辦法?這三千士兵也是人,他們的家人也在等著他們回去。”

文淵沉默片刻,然後說道:“玉梅,我也想過別的辦法。但北匈狄勢大,汾州城危在旦夕。我們若是再猶豫下去,只會讓更多的人犧牲。”

眾人聞言,都低下了頭,不再說話。他們知道,文淵說的是實話。在這個亂世之中,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須做出艱難的抉擇。

文淵紅著眼眶,對趙福安說道:“老趙,你去找張將軍,把出城的三千士兵的花名冊要一份。若是以後有機會,我必定一家家的去走訪。若是戰死,必然奉上一份撫卹。”

趙福安點了點頭,轉身離去。文淵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愧疚和悲痛。他知道,這些士兵的性命,都是因為他而犧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