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會變得比常人要窄了。

只是他沒想過會是這麼窄,而後,漸漸的,光就沒有了。

眼前是一片茫然的黑暗。

他連伸手想要去抓床頭櫃上的手機,都是徒勞,手指碰倒了床頭櫃上的水杯,水杯翻倒,泡到手機,而後……

白野就這麼坐在床上,笑了起來。

大聲,而歇斯底里地笑著。

沃倫當時不在,只有慕又慈在套房外的客廳裡頭,進來沃倫只要一離開去辦公事,就會讓慕又慈看著白野。

倒不是有多信任慕又慈,或者慕又慈就是卓白野的心腹什麼的。

純粹是因為,卓白野於她有恩,她起碼,不會對白野有什麼壞心。

慕又慈聽著這笑聲就衝進了房裡,看到的就是坐在床上消瘦清俊的男人,笑得哀切。

剛問了他一句怎麼了。

慕又慈就看出了端倪,白野的目光明明是朝著她這邊看過來的。

可是深邃的眸子裡頭,空洞洞的,沒有焦點。

像是隻是循著聲音看過來,卻不是看著她一樣。

他說,“打電話……給沃倫,告訴他……”

他輕輕抿了抿唇,先前連眼淚都已經笑出來了,此刻這麼輕輕抿著唇,睫毛上還有細碎的水光,深吸一口氣之後,吐出一句來,“告訴他,我瞎了。”

只說完這一句之後,白野就繼續大聲地笑起來。

此刻的笑聲在慕又慈聽來,像是杜鵑啼血一般淒厲。

她怔怔地站著,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匆匆走出去給沃倫打電話。

沃倫趕回來的時候,卓白野已經平靜下來了,靜靜坐在床上,眸子裡頭依舊是空洞洞的沒有焦點。

聽到腳步聲,他朝著門口方向看過來,視線空洞,“沃倫?”

他就這麼輕聲問了一句,想要確定他的身份,只那麼一下,沃倫的眼淚就下來了。

他看不見了……

他盲了。

原本沃倫是要馬上送他去醫院的,但是白野卻是搖了搖頭,“不,不在今天,今天不去醫院,今天小洛和爸爸要回國,就……先不要讓我的事情再讓他們操心什麼吧。遲些,遲些再告訴他們。”

似乎是那般歇斯底里地笑過了之後,他就完全接受了自己已經看不見了的事實。

一整天,他都很安靜,坐在床上,像是在想著什麼事情。

聽著沃倫唸了幾份檔案給他聽,做了幾個口頭決議讓沃倫去落實。

而後,就一直靜靜坐在床上。

直到沃倫忙完了再過來,他才低聲開口。

“我原本以為,我還能夠再撐一陣子,但看來,是沒有這個機會了。沃倫……”白野輕輕扯唇笑了笑,“你把我的病歷整理整理,等爸爸去完喬薇那邊了之後,就和他說清楚吧,卓越不能沒人擔著,我……已經沒有能力了。”

沈伯言的腦子裡頭有一瞬間的空白,說不出來為什麼,原本,他並不覺得白野的死活會讓他有多關心,當初他知道他病情的時候,情緒,也就只是那樣罷了。

但是現在,卻是就這麼一瞬間,腦子裡頭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思緒。

也不知道是難過,還是什麼其他的情緒,就只是那麼一瞬間,空洞了。

“他盲了?”沈伯言回過神來,眉頭輕輕皺了皺,“這話,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看不見了,沃倫問了醫生,說是化療效果不好,腫瘤壓迫視神經所導致的失明。現在化療不起效果,就只能考慮手術和立體定向放療了。”

慕又慈說完這句,叮一聲,電梯已經抵達九樓。

她站在電梯裡沒有出去,只是看著沈伯言,而後就將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