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鬍子都是金色的,就這麼對莫長安微微笑了一下,禮貌地稱讚了一句,“太太,您是我見過最美的東方女人。”

莫長安聽了這話一愣,只想著這該不會也是沈伯言的意思?只是抬眼看向沈伯言,就看到了他看向廚子時的眼神中,有了那麼些許不悅。

很顯然,不是他的意思,這廚子純粹出自內心發自肺腑之言罷了。

莫長安只能再次道謝。

廚子走到沈伯言那邊去,為他也揭開了頭盤餐罩。

兩人靜靜地吃,說實話,夫妻兩人燭光晚餐,有個人站在旁邊,總感覺有些奇怪。

莫長安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就忍不住說了一句,“有個人站在旁邊,總覺得怪怪的,說話感覺都不方便了。”

沈伯言原本正垂眸,手中握著刀叉的姿勢優雅,安靜地吃著,聽了她這話,就抬起眸子看她一眼,嘴唇微彎,邪氣凜然,“你要和我說什麼別人聽了不方便的話?”

她不是這個意思,反而被他曲解成這樣,莫長安索性沒再說話。

沈伯言放下手中刀叉,握了酒杯,輕輕啜了一口之後,才悠然說道,“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這廚子是法國人,來中國交流廚藝的,在澤宇的酒店裡,他就在中國逗留一個月,特意請過來做一頓的,他聽不懂中文。”

莫長安手中動作一頓,懷孕傻三年啊……是了,人家外國人,聽不懂中文的……

一頓飯吃下來,兩人也就隨意聊了不少,多半是關於代言的事情的,然後就聊到了今天白彥君和米可的事情。

“所以你電話裡以為我是來興師問罪的?”既然說到了這個,沈伯言不由得就想到了電話裡她那句沒頭沒腦的話,現在想起來是這麼回事兒,“她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替她出頭?”

“我以為……”莫長安張了張嘴,吐出三個字卻是沒再繼續說,的確,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以為什麼?你才是我沈伯言的老婆,我再如何還沒有到了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來出頭的地步。”沈伯言說著,叉子噹一聲紮了盤子裡最後一塊鵝肝,餐桌禮儀瞬間盡失……

莫長安聽了,就笑了起來,“難得你還記得這個。”

我是你老婆的事實。

“我從來就沒忘過。”沈伯言將鵝肝放入嘴中,輕輕咀嚼片刻吞嚥下去了,才抬眼看向她,“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不管以後將要發生什麼,但是現在你聽好了,我對婚姻的態度,是認真的。不會中途跑掉,也不會中途死掉。所以,你不用擔心什麼。”

莫長安端著杯子準備喝橙汁的手,動作一頓。

忽然就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她的父親莫江源,是中途跑掉的那個,和周怡春狼狽為奸,留下她獨自承擔一切。而他的父親沈勳,是中途死掉的那個,留下他和尹清沐孤兒寡母……

他這話,聽上去語氣不悅,甚至聽不出太多溫度來,但是他目光裡頭的堅持,和語氣的篤定。

莫長安這才反應了過來,事實上,這就是她婚禮中,未曾聽到的承諾,未曾聽到的誓言。

不畏將來,不念過去。無論以後貧窮富貴或是疾病健康,他將攜手共度。

沈伯言剛才的話,翻譯過來的話,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莫長安抬眼靜靜看他,就看到了他定定的眼神,就這麼撞進她的眼睛裡,撞進她的心裡。

沈伯言認為,她是應該說些什麼的,畢竟,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女人許下這樣的承諾。但是她卻什麼都沒有說,讓他忍不住懷疑,自己的話,是不是還是太隱晦了,表達得不夠明確?

其實莫長安也認為,自己或許是應該說些什麼的,但是事實上,自己想說的話,自己的所有承諾,自己長久以來的堅持和心中的熱烈,早就已經……